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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夏嵩月一气呵成把整张卷子做完的时候,离考试时间还有十五分钟,他趁着这空档想抬起头喘口气,冷不丁看见坐在他前排斜上方的孟雪怡趁着监考员转身的时候,悄悄在桌子下面抛出了一个小纸团,那小纸团往一旁飞去,掉在了周毅的脚边,周毅用脚踩住了那个小纸团,一直压在脚下似乎并不打算捡,孟雪怡见状似乎有些着急,咬着下唇频频回头看向他,就在这时,考室里的广播忽然响了起来,

    “第三排第四位考生周毅涉嫌作弊,请监考员将该名考生带离考场。”

    冰冷机械的声音像是在平地里投下了一颗惊雷,埋头写题的考生纷纷抬头张望,或震惊或疑惑或冷漠或鄙夷,孟雪怡脸色煞白,放在膝盖上的手哪怕握着拳也在微微发颤,而周毅就在这一片复杂而沉重的目光里,一言不发地起身跟着其中一个监考员离开了考场,也带走了他脚下那个迟迟没有打开的纸团。

    夏嵩月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这场竞赛一共分为两个考场,季时珹是另一个考场的,等到结束铃打响,夏嵩月跟着大家一起慢吞吞地走出考场时,季时珹已经站在门口等了。

    看见夏嵩月眉头微微蹙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季时珹问他,“做得不好吗?”

    “不是,”夏嵩月叹了口气,白皙的长指揉了揉眉心,“周毅作弊被带走了。”

    为了好成绩好名次铤而走险去作弊,对学生来说不是什么特别稀奇的事情,而夏嵩月之所以这么耿耿于怀,完全只是因为那个人是周毅,虽然他与周毅私交不深,但是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他觉得周毅不像是那种会作弊的学生,至少,以他的能力,不像是在这样的竞赛里要用到作弊这样的手段去获胜。

    “你觉得有问题?”季时珹脸上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宽阔修长的手指虚虚扶在他的脑袋上,拇指似乎轻轻在他耳廓上打着转,弄得夏嵩月莫名有些痒。

    此时走廊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盛午耀眼的阳光落在台阶上,反射着淡金色的光,静谧而安好,夏嵩月抿了抿嘴巴,总觉得在背后说人坏话不好,“......我看见孟雪怡把纸团丢给他了,但是他没有看,一直压在脚底下。”

    季时珹线条完美的下颚微微收了收,低头看着他,因为阳光有些刺眼所以他轻轻眯了一下眼睛,一双漆黑幽深的深邃眼眸让人产生了一种他在深情凝视你的错觉,“那他有跟监考员提过这件事情吗?”

    第26章 可能你会觉得我舔狗

    夏嵩月想了想,摇了摇头,这也是他觉得奇怪的地方。

    季时珹的手指垂下,像是把他瘦削的肩头当做扶手一样撑着,神色慵懒地道:“那你也别管了,他不说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言下之意,就是觉得这事儿旁人管不管都没用,人家上赶子要去背锅,你也不能奈他何。

    在市级的竞赛里面出现作弊行为,无疑是一桩不小的丑闻,博雅一中对周毅的处分很快就下来了,竞赛资格取消加记过,而且还得在升旗台上念检讨书,比起这些实质性的惩罚,人言可畏,才是不见血的利刃。

    季时珹和夏嵩月通过市赛进入省赛通知下来那一天,正好也是周毅去交检讨的日子,也许是顶着竞赛生的身份和无数老师的期望但是依旧每天上课睡下课睡又不写作业的季时珹太让人不省心,所以放学之后闫丽特意把季时珹留下来要跟他谈谈心,夏嵩月没事就在走廊上等着,正好碰见了交完检讨出来的周毅。

    如果口水能把人淹死的话,夏嵩月觉得周毅已经死了万把回了,但是当事人却跟没事发生一样,依旧是扬着爽朗的笑容在路过时跟他打了声招呼,“好巧。”

    除了有些红血丝的眼睛略微显得憔悴,周毅笑容的弧度还是一如既往地灿烂。夏嵩月抄手靠着身后的墙,长长的睫毛缓慢地抬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没有说话。

    周毅被他打量的目光弄得莫名其妙,但是因为那目光里没有半分恶意,所以他挠了挠头,疑惑地道:“干嘛这样看我?”

    “作弊的人不是你吧?”夏嵩月话一出,就看见周毅脸色陡然僵了一下,于是他更肯定自己的猜测了,“那纸团是孟雪怡丢给你的,所以想要作弊的人是她,而你并不愿帮助,没想到这一幕被监控拍到了,监考员以为是你,你就顺势......”

    他话还没说完,周毅忽然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脸上多了几分哀求和无奈,“我说大侦探,你能别嚷嚷得那么大声吗?”

    夏嵩月的脸小,周毅这一巴掌盖过来,他就剩俩眼珠子露在外面了,清澈漂亮的眼珠子微微转了转,他示意周毅先把手松开。

    俩人找了个离办公室远一点的台阶坐下,周毅双手抱着脑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和雪怡从小一起长大,我们是邻居,她是单亲家庭,父亲早逝,她mama对她特别苛刻,不管是成绩还是兴趣,统统都要她做到拔尖,甚至是最好。七岁的时候我还跟着小区里的孩子疯玩,她就要坐在钢琴前,没日没夜地练琴,永远有写不完的作业,上不完的兴趣班,她mama脾气也特别不好,对她不是打就是骂,所以雪怡很怕她。有的父母喜欢溺爱孩子,但是有的父母喜欢把自己的毕生所愿都倾注在孩子身上,雪怡的mama是后者,而且已经到了很疯狂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