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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穗美目圆睁:“姑奶奶说不嫁就不嫁,这辈子都不嫁!等老了我削发当尼姑去!” “那若是你家爷想收了你呢?你愿不愿意?”一个声音懒洋洋地插进来。 季默下意识回头,见到一幅活色生香的场景。 第35章 那人随便敞着外衫,从大开的中衣领口可以看到脖颈连接胸膛的一大片光滑的肌理,好似瓷白的大理石。衣料吸了水汽后紧贴在身,半边的红果若隐若现。 春夏之交,躁动的时节。 食色,性也。 圣人言犹在耳,季默大大方方地用眼睛吃冰激凌。 玉穗则是羞红了脸,暗啐一口,背转过身子叱责道:“衣服也不穿好,好不知羞!” “你家爷的衣服太窄,不合我身。” 凌大爷毫无愧意地说,然后敏锐地察觉到季默过长地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那目光像两把小钩子,而且是带着绒毛的,勾人的同时还叫人痒嗖嗖的。 凌大爷是不会怂的,既然对方看他,他断没有回避的道理,当下忍着那怪异的感觉看了回去。 下一瞬,季默已然浑若无事地移开视线,改为盯着纸上半干的墨迹。那种怪异的暧昧也随之消失了。 凌大爷说不清楚道不明地泛起了一丝丝失落。他不自然地清了下嗓子,说道:“难得字写得还成,做的文章却怎地臭不可闻。” 由于某一世练过书法的缘故,写毛笔字还难不倒季默,不过诗词歌赋可就难为他了。虽然唐诗宋词还记得那么几首,想要惊艳一下世人也未尝不可,但他一不愿剽窃,二不想高调惹人注意,便不曾拿来用过。 季默随口道:“因为我是理科生。” “大梁科举只分进士和明经,理科是什么?” “……就是数理化。” 凌大爷想了想:“你是指数术?” “嗯,算是吧。” “数术虽也是君子六艺之一,不过甚少人专精此道的,你还是专心多读几本书吧。” 季默笑而不语。 “我给你做几篇赋,你背熟后遇到相似的题目往上搬便是,但帖经、墨义这两项讨巧不得,只能靠你自己。” “多谢凌兄,我定不负所望背得滚瓜烂熟。” “嗯,若要谢我,就让你侍女备合身的衣物给我,你这件勒得很。” 说这话之前,凌大爷终于裹好了中衣和外衫,确实和他说的一样,勒得紧。他比季默高了稍许,却健壮许多,两个人的肌rou含量不是一个等级的。 “玉穗,你去我二哥那拿套新的衣物。”季默吩咐完,对凌大爷补充道,“我二哥跟你的身量差不多。” 玉穗蹙起秀眉,有点踟蹰。她只是季默的丫鬟,二爷那里自然有其他下人打理,她忽然上去问人家拿主人的衣物,虽说是由三爷吩咐的,可也不免叫人奇怪。 季默很快也意识到自己考虑不周了,摆手道:“罢了,还是我亲自去吧。” 黎修成的院子和他离的不远,穿过一道回廊就见到了。主子长年累月待在书院,屋子里的下人遣散了大半,此时只有一个负责洒扫的小丫头正靠着柱子打瞌睡,季默一个大活人从她眼皮底下经过,她才惊醒似的手忙脚乱地行礼。季默摆摆手,径自到柜子里取了套崭新的衣物,顺便也瞥见了藏在里面的一卷画轴。 画轴好端端地不挂墙上不摆书案上,却藏在这么个隐秘的地方,不禁让人生疑。查探别人的秘密好像有些不太妥当,不过黎修成是他二哥,待他一向亲厚,想来不会跟他计较吧?季默的念头就这么一转,实则根本没作犹豫,便心安理得地打开了画轴,而画中女子的真容也随之展露在了眼前。 这是一名陌生的年轻女子,年约十七八,容颜端庄,眉眼间暗藏倔强锋锐。季默一点不惊讶,一个大男人没事偷偷藏一幅画,还能是什么?不是心仪姑娘的画像,就是春宫图。联系黎修成的为人,显然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季默忆起上元节时,黎修成逛完灯会回来,有好几日神思不属,极有可能是在灯会上结识了这姑娘,由此害起了相思。想那黎修成平日里大大咧咧,竟然也会有这种少男心思,季默忍俊不禁。上元节离现在过去了两个多月,也不知他二哥与那姑娘是否有什么进展了。 季默取完东西回来,凌大爷当场脱下外衫换上,里头的中衣却不换。 “中衣我也拿来了。”季默提醒,并划重点道,“全新的。” “不换了,麻烦。” 半月后便是府试,考试的场次、内容和县试差不多,但是季默需多找一名禀生作保,而且他也不想再去拜托白苍梧,这个忙少不得还是要他二哥来帮。 如果没有发现那副画像,季默肯定是等待黎修成休沐回来时再提此事,现在却是有点迫不及待要主动找他去,而且还有另一个好处,就是可以让他暂时远离凌大爷这尊大佛。 和两人说了一声,没带下人,就一个人叫了马车夫送他去青山书院。 这还是季默第一次去书院,到了地方,只见书院白墙灰瓦,院内院外载种着不少碧绿的修竹,大门口蹲着两个大大的石狮子,门额牌匾上书写四个笔力遒劲的大字:青山书院。 门童将季默引到偏厅等候,一路走来依稀听闻喧闹之声,应是学生们在上体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