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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之前的煎饼不知道好吃到哪里去!

    林敏芝高兴地狠狠亲了季眠一口:“眠眠,你真是帮了mama大忙了!”

    季眠不好意思的低垂着头,五岁孩子的身体限制着他的部分思维,书中的规则压制着他,让他不由自主的像个被夸奖的小孩,害羞了。

    晚上,林敏芝照常锁了门窗,将家里尖锐的厨具收起来,放季眠在家,她出去摆摊。

    临走前,还给了季眠一本学前拼音书。

    季眠虽然智力有缺陷,但林敏芝从没放弃过拯救他。

    季眠摸着拼音书,心里才茫然起来。

    穿越至今,他都没能好好静下心,想一想自己的未来。

    他翻出藏在柜子里的纸条,巴掌大的地方,被写得密密麻麻。

    那是季眠害怕自己忘记自己的来历,在上面写上的小说《陌路柔情》的大概剧情。

    自己现在五岁,也就是说,再过十二年,他就会遇到厉决。

    那个让原主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

    叹气。

    季眠闭上眼。

    不知何时,窗外下起了小雨。

    隐约间,听到了楼梯道中的对话。

    刚下班的女工们讨论着:

    “你说楼梯道那个小孩儿啊?”

    “对啊,也是可怜的,他娘老子都管不了他,扔给保姆管,现在被保姆带着儿子霸占了房间,诺,把他赶出来了。”

    “造孽哦……外面下着雨,还那么黑,今晚还有台风呢。”

    “你别说,看着怪吓人的,哭也不哭一声,就冷冰冰地站着……”

    季眠听着,爬上床,隔着栅栏和窗户,看见对面楼道口坐着一个男孩。

    穿得单薄,在台风天被冻得嘴唇发紫。

    他双手抱臂,将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取暖。

    怪可怜的……季眠心想。

    楼梯是感应灯,有人走过,灯亮了。

    没人走过,男孩的世界是黑暗的。

    他心里有恨,眼里是不甘。

    风呼呼刮在他身上,陈姨扇的耳刮子火辣辣的痛,半张脸都肿着。

    “小杂种,你老子娘都快烦死你了,除了我没人愿意来照顾你!”

    “你怎么不干脆一起去死了算了,耽误你老子娘去享清福!你还不知道吧,你妈现在都给你找了个新爹啦。”

    “小拖油瓶,小杂种……”

    “……”

    陈姨的辱骂声历历在目。

    他不敢去找宁倩,害怕再给宁倩添麻烦,让mama更加烦自己。

    所以不管是被打还是被骂,他都一直忍着,抱着仅有的一点希望,卑微地想:是不是只要他乖一点,mama就会回来看他?

    傅沉俞死死咬着唇告诉自己,不能哭,哭了就让别人看笑话,让别人得逞了。

    可是眼泪还是落了下来,砸在黑色的夜里。

    或许保姆说的是对的,他被抛弃了,没有人爱他,也没有人要他。

    他是世界上多余的杂草。

    万念俱灰时,楼梯道的灯忽然亮了起来。

    奶声奶气、脆生生的声音从二楼的一扇晕着黄光的窗户中传出来。

    大声地、一字一顿地朗诵着:

    “小鱼碰到‘机、七、西’ 擦掉眼泪不哭泣……”

    “小鱼碰到‘机、七、西’ 擦掉眼泪笑嘻嘻……”

    稚嫩的声音在夜里回响,点燃了傅沉俞头顶的感应灯。

    明亮的灯光洒下来,驱散了黑暗,落在他的身上。

    傅沉俞擦掉眼泪愣愣地听着汉语拼音歌。

    他头上的声控感应灯,再也没有熄灭过。

    第4章 就是后悔

    季眠被困在孩子的身体中,作息也被强制同步。

    足足睡到了八点钟才醒,林敏芝已经收了早餐摊回来,送季眠上学。

    她rou眼可见的高兴。

    在煎饼里加了脆饼之后,生意火爆了一番,一晚上赚了足足二十块!

    不少工人吃了一个不够,又返回来买了两个。

    照这样下去,她很快就能还钱。

    工地上,她见到张先祯,送张先祯饼吃,不收钱,以报答张先祯。

    张先祯执意要给钱,林敏芝转念一想,就明白张先祯是为她考虑。

    季卫国出轨,她就是个守活寡的。

    街坊邻居,闲言碎语够多,如果再送男人免费的饼子,恐怕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林敏芝的生活虽然穷困潦倒,但房间布置的却干净温馨,充满了一股新的生命力量。

    季眠的吃穿用度,也是最好的。

    她自己舍不得买十块钱一双的鞋子,却愿意给季眠买五十块一双的,还送他上临港县最好的幼儿园,从学前班开始就教英语。

    学费也贵的。

    毕竟,季眠是她唯一的指望。

    季眠从没想过自己还有上幼儿园的一天,内心哭笑不得。

    林敏芝送他到王老师跟前,眼泪汪汪,季眠没哭,她舍不得,哭了。

    “眠眠在幼儿园好好的,mama下午就来接你,饿了就喊王老师,知道吗?”

    “知道。”

    认真点头。

    季眠已经能简单的发音。

    林敏芝很欣慰,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弱智儿子忽然就能开口说话了,或许,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才给她一点生活的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