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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一时半会儿睡不了,那就在睡前做会儿正事吧。

    谢非言坐回了桌边,徒手热了桌上的冷茶。

    “我让你做的事做好了吗?”谢非言倒出一杯茶,问着系统。

    系统答道:“搞定!”

    谢非言翻开了被自己带回来的小册子,顺手从储物格里摸出了金边眼镜架在鼻梁上。

    “展开吧。”

    谢非言语气闲适,一派衣冠禽兽的精英做派。

    “刚好也让我看看,十年后的广陵城,到底是不是这计划书说的这样。”

    第52章 大风将起

    随着谢非言话音落下, 在他的视界中,一个三维立体的城市模型在他面前展开。

    ——正是广陵城!

    当谢非言拿到手上的这本“计划书”的时候,他就生出了兴趣, 花了一笔钱让系统扫描了一下整座广陵城的模型图, 而如今, 正是验收成果的时候。

    只见此刻, 谢非言眼中的这个城市模型精致得过分, 除了道路建筑中没有人之外,其它的地方都与现实一模一样, 甚至绝大部分没有布下法阵的地方都能等比例放大!换句话也就是说, 此刻,绝不会有人比谢非言更了解广陵城的地形!

    而且更厉害的是, 只要谢非言能够在当地获得足够高的声望, 他甚至还能凭借系统氪金造物!

    比如说十年前, 镇海卫指挥所地下的那条地道,正是谢非言氪金氪出来的!

    想到那条密道,谢非言随手将眼前的模型转了个圈, 拨到镇海卫指挥所处,切换了透视模式, 想要看看这密道被人发现没有。

    但就像谢非言想的那样, 经过了十年的动荡和混乱,广陵城的镇海卫指挥使来来去去, 变动频繁,并没有什么人有机会发现指挥使房间里的密道。

    不过除此之外,现实也并不是一切都在谢非言的掌控之中, 比如说谢非言就发现, 自己氪金的那条密道进水了。

    ——进水。

    对于伫立在海边的城市来说, 这似乎是很寻常的事,可谢非言琢磨了一些,却从中察觉出了一些微妙之处。

    要知道,广陵城其实有很多建立在地下的建筑。

    像是镇海卫的地牢,城主府内的密牢,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违章密室,全都与地下有关,而这些违章建筑的深度与广度,也比镇海卫指挥使房间内的密道要厉害更多,所以,地下建筑这么多,为何偏偏是这个位置敏感的密道进了水?

    到了这时,谢非言已经无心再思考计划书的事了。

    他皱眉想了想,道:“打开声望图。”

    下一刻,谢非言视界中的建筑模型便染上了色彩。

    如今的谢非言,已经不再是宁斐,更不再是镇海卫指挥使,所以原本处于他绝对控制下的镇海卫指挥所,这时从金色变成了代表中立的黄色,而且与此同时,以前一些对谢非言开放的绿色区域,也变成了中立的黄色。

    “果然如此。”

    谢非言叹了口气。

    虽然早就知道人走茶凉这个道理,但谢非言却没想到竟会凉到这个地步。

    原本他还琢磨着,能不能使用宁斐对镇海卫指挥所的绝对控权查看一下这密道的具体情况,可现在看来……也只能趁着夜色密探镇海卫指挥所了。

    系统迷惑了:“为什么?就进个水而已,干嘛非要去看?”

    谢非言勾勒了一下镇海卫指挥所内的密道走向:“当初造密道的时候,你怎么选择往靠海的地方折了一下?”

    系统:“土石密度小,好挖坑呗!”

    虽然是拿钱办事,但系统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的。

    谢非言摇头:“那这条密道离海最近的地方有多近?”

    系统毫不犹豫:“118.73m。”

    谢非言用手指在城市模型图上比了比。

    “一百米,太近了。”近到在城市模型图上还没有竖起来的手指那么宽,谢非言越想眉头皱得越深,“一定要去看一下。”

    想到就做。

    谢非言没有惊动隔壁的沈辞镜,收敛了气息,从正门低调离开,准备去密道那边看两眼就回来。

    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片城区,走过大半个广陵城,转入了一条僻静的小巷中,来到一处荒废院落中的枯井前——正是指挥所地下密道的出口处!

    这座荒废院落,看似无主,但其实早在系统开始建密道时,这院落就已经被谢非言以另一个身份买下,签了三十年的契,就怕半路出岔子。之后,当谢非言离开广陵城后,也没有转让给他人,所以十年过去了,这里依然没人搬进来。

    除了建筑更破旧、灰尘更厚了以外,这里咋看起来竟跟十年前没什么差别。

    谢非言细心惯了,来了这院子后也没有立即显现身形,而是站在阴影中对着这枯井细细打量了一遍。直到他确认这里近期的确没有人类的痕迹后,这才终于靠近了枯井,无声翻入井底,收起了鼻梁上脆弱的眼镜,在黑暗中前行。

    这十年来,因为眼睛不好使的缘故,谢非言便用另一种方式认知了这个世界,主动将自己的听觉、嗅觉、味觉与触觉都进行了深入的锻炼与开发,并获得了长足进步。因此,这会儿,在这个黑暗的井底,谢非言反倒比常人适应得更好一些。

    谢非言脚步很快,没一会儿就走到了底。

    然而谢非言越走越感到脚底泥泞,而当谢非言走到密道出口前时,他几乎是在趟着水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