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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眠僵了一下,想到那次与他从定北侯府厮杀而出那战战的两股,和磨得腿疼的后遗症,阴影乍现,根本想不到其他,勉强笑道:“这个……就不必了吧,马车挺好的,不然你先行一步,入宅大事,总要先有人把把关头的不是?” 似乎僵持了一个轮回那么久。 “嗯。” 沈执不动声色将被冷落的手收回,对她说,“那边自有人收整,不急。” 行程启动,沈执骑着马,却慢悠悠随着马车身侧,车帘是掀起的,他们能互相看见对方。 不知为何,她本该觉着沈执该是高兴的,然而在他脸上看到的好像并非如此。 那微垂的眼睫,好像带了点低落是怎么回事? 这又让她有些怀疑,他到底是心情好还是不好? 姜眠趴在小窗处,仰头想和他对视,“沈执……你有没有发现,我最近都有什么改变?” 沈执闻声,眼眸一垂,便见她的脑袋歪在窗口,眼中似落了星辉,灵动中透出几分乖张。 可他那平淡如常地神色,分明是在说——改变?什么改变? “你看我的脸!” 姜眠见他那副呆呆的模样,着急的很,沈执坐在骏马上,高高在上,可真是难为她。本想伸手去将他的脑袋拉下来叫他凑近看个清楚,奈何离他差距实在远,姜眠只好作罢。 她努力将侧脸转去,保持着那个姿势,她就真不信他看不出来! 这些时日来,她获取的情绪值猛飙,系统撒花加播报的滴滴声持续不断,终于在今日之前涨至八十点,而后开始出现涨停的现象。 姜眠还来不及细究它为何停滞,先关注到了脸上烧伤之处的巨大变化,原先惹眼可怖的红色疤痕已变浅几分,露出些许光滑白皙的面容,集中在脸颊这片区域,坑洼不平之感也大有消退,看上去更像胎记,而非烧伤。 若是将它遮了,虽不及以往,昳丽的容貌也能显现出几分。 连裘府的侍女一早起来都忍不住频频瞧她,可沈执像是看不出差异似的,这就让她很窝火了。 在她的竭力之下,沈执终于发现点什么东西似的俯下腰来,不可置否的噤着声,手伸去,指节险险要擦过她的脸颊,但在触及的前一秒,又好似担心逾矩般抽回。 沈执的手抽回,握成拳,抵在唇下轻咳,但心中确实多几分蹊跷,“好像变了许多。” 姜眠十分感动,附和他:“是啊是啊!” 她笑眯眯的,眼中流过几分狡黠和光彩,“所以你得加油呀,我就靠着你了。” 靠他? 沈执不明所以,马车和他骑行的马匹几乎同步而行,他斜乜去看她的脸,姜眠面上闲适惬意,一边同他说话,一边素手又闲来无趣地拽上笼成一攒的珠帘,随着马车驱行的节奏一摇一摇。 他瞧见她搭在皓腕上的下巴尖尖,往上是娇嫩的朱唇,翘挺的鼻尖,美人目轻颤流转,沈执拽紧了手中的马鞭,余光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姜眠突地抬目,那双漂亮的眼眸与他的在空气中相接。 沈执气息突然轻得没了踪迹,血滴似的红染上他的耳,忙不迭看向正道。 他对相貌的感官极浅,她的样子确实如往日有所不同,但他觉得那疤并不碍眼,纵论如何,在他眼中都是美的。 将军府的地状极广,队伍方停下,姜眠透过马车的小窗,便见朱红坚固的两扇大门,门前又两尊瑞兽,恢宏气派,庄严肃穆。 门口候着数十奴仆,管事的见到来人,忙领着众人行礼,迎接这座宅府的主人入住。 姜眠掀起车帘落地,扫了几眼此处。 太广阔了,只有她和沈执二人,确实费地方,但转念一想,没有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隔阂,又实在很爽! 姜眠兴致满满,沈执刚下了马,她便扯上他玄色的衣袖,“进去看看?” “好。”沈执垂眸看了眼她落在他袖上的纤纤素手,随她步伐而入。 背后的管事未被二人搭理,笑脸还未露出,只得提裙跟上,又道:“奴婢是宫中内务府派下的,双木林姓,将军和夫人且随奴婢来,奴婢为您们引路。” 沈执眉间微蹙,对她的随同觉得有些碍事,但考虑到初入此处,姜眠或许会有所需,便默许了。 沈执是这处宅府的正经将军,自然是要住主院的,这点不疑置否,而姜眠不单单是要逛逛景色,主要还是为了挑出和心意的住处。 她左右一望,随意道:“那我们去看看院子罢?” 沈执自然随她,二人都没什么歧义,未作多虑便一同而往。 林嬷嬷跟在后头,面上泄出了几分不赞许的情绪。 这沈将军,未免太过顺从那位妻了,这般传出去,在外人眼中,夫纲何存? 她压下对姜眠作为将军夫人着摘责,想着刚来,日后多的是时间调|教,便先顺着二人对路过的院子聊有几分指点,“夫人请看,这将军府初建时是请了的老匠王璇大人构建的,各处院子的景致都属上乘……” 一番时间下来,林嬷嬷紧跟不迭,沈执微微皱了眉,姜眠也觉得耳边有几分聒噪,“嬷嬷您先歇着吧,我们自个儿能看的。” 林嬷嬷敛声笑笑,“这哪成呢……夫人是觉得奴婢讲得不好?” “倒也不是。” 她这般说,姜眠也不好再劝阻,遂又扯了把沈执的衣袖,凑近道:“沈执,你说我住哪好呢?你可懂看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