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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枫的事儿就此落定。

    墨兰的婚事,也在十月份长枫下定结束后,正式题上了议程。好巧不巧,为着张三公子的姻缘,英国公夫人实在不敢再拖沓,不顾老国公多年来坚守的低调行事,趁自家二儿子摆满月酒的喜讯,设宴邀请京中所有有来往人家。

    盛紘这个张三公子的恩师主考官,因着如今在士林中颇有名望,尽管往日里与英国公府八竿子打不着,还是成为了主要的座上宾。

    当日,如兰与明兰恰好身体不适,唯有墨兰随了嫡母王氏赴宴在盛紘的嘱咐之下。

    一切尽在不言中。

    ☆、墨兰定亲

    英国公府张家,太宗时曾任靖国大将军,因着历代都是武将出身,功勋卓著,却从不涉及党争,在本朝颇受重视,真可谓是要权力有权力,要地位有地位,要风光有风光直到申辰之乱。

    盛紘看着稀稀落落的坐席,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一场申辰之乱,株连的何止是小荣妃和淑妃两家,四王的亲信党羽无不受戮,一时间世家贵族风声鹤唳,惶惶不可终日。而张家三公子虽与嘉成县主并未真得结亲,但当时六王妃放出了风声,志在必得,因此在许多人眼中,张三公子早已与嘉成县主和六王府连成一线,并以蓝颜祸水的形象成为申辰之乱的一大祸根。

    这种看法,在老皇帝同意英国公自请罚俸一年的请求后,渐渐开始甚嚣尘上。

    古人就是这样奇怪。男女之事,有时名声受损的不只是女子,男子同样妨碍论亲,区别在于影响多少而已。此时的嘉成县主已经被褫夺了封号,同六王前往封地,终身不得回京,也远离了流言纷扰。因而,为人置喙的便仅剩张三公子一人。

    英国公府今日为二房幼孙摆满月酒只是由头,主角是谁大家都心照不宣。两个花园子被一丛青翠欲滴的松柏隔开,分别用来招待男女客,也是避嫌。园子里里外外摆了六十六桌,取六六大顺的彩头,可见主家用心。

    这日长柏要在翰林院当值并未前来,海氏要管家,老太太不耐烦动弹,便只是盛紘夫妇携了墨兰前来其实如兰是很不高兴的,她喜欢热闹但敢怒不敢言。就是明兰也问了两句,盛紘没隐瞒什么,直说怕有她们两个对比着,张家就看不上墨兰了。

    墨兰本人虽然有过疑惑,但毕竟心思缜密,联想到先前长枫迅速定亲,很快意识到这是瓜葛着自己的婚事,喜悦之余,也带上隐隐的期待和羞涩。

    盛紘作为恩师,自然受到了老国公父子的热烈迎接,英国公已年过六旬,精神还算矍铄,只是经了先前的变故添了许多沧桑。他与盛紘拱手相对,扯着儿子说:盛侍郎能亲自来,是我与小儿的荣幸。来日若桂节有幸入吏部锤炼,还望盛侍郎多加提点。

    桂节便是张三公子的名讳,与他的才学一般,的确有些沾花惹草的资本。不过张三公子的品性看起来还不错,举止大方,颇有些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想来入六部也不难。

    不过英国公这话说的,仿佛今日不是他孙子的满月酒,而是三公子高中的琼林宴了。盛紘腹诽,面上却是笑容依旧,温文端方,贵公子名入二甲上等,若能入吏部,我等自是乐见其成。只是圣上还没有旨意下来,国公爷稍安勿躁才是。

    其意,已是应承了下来。英国公笑逐颜开,当即道:盛侍郎是小儿宗师,还请上座。说着,便令张三公子将盛紘往第一正席上引,这便是着意讨好了。

    盛紘假意推辞两句,便跟了过去。正席上已坐了两位贵宾。其一是永昌侯梁老侯爷,他家的幺子就是小说里娶了墨兰的那个梁晗,如今被袁文绍带着即将补上正七品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了,而英国公的长子如今便是在五城兵马司任职,梁老侯爷的来由不言而喻。

    寿山伯黄老伯爷就更简单了,他家与英国公府是姻亲,给老国公生了幼孙的二房大娘子,便是寿山伯府的长女,作为外祖,黄老伯爷自然是上宾中的上宾。此次他带着独子一同赴宴,这位公子已与华兰的小姑子袁文缨定了亲,过年就要婚娶了。

    四下里互相拜过,盛紘敛衽坐下,便听梁老侯爷笑呵呵道:你们两家与英国公家里可都是实在亲,彼此又是转折亲,一个娶了忠勤伯府的女儿,一个嫁了忠勤伯府的儿子,倒显得我是没皮没脸地凑上来。

    黄老伯爷性情孱弱温厚,却是知礼守礼读书人,不耐烦梁老侯爷的这般做派。加之独子虽与袁文缨定亲,却还未成婚,他这样当着外人谈笑,没得臊了儿子的脸面,又伤了袁文缨的名声,因微微皱眉,含了一丝浅薄的笑容道:梁老侯爷这话,莫不是要不认我这门亲戚了?我与盛侍郎是转折亲不假,咱们可是实打实的亲家。虽说侯府与英国公家没有亲,这老一辈子的交情可不浅,怎么就是没皮没脸了?

    梁老侯爷一愣,黄老伯爷的三女儿嫁在了永昌侯府,他这番话也有理有据。他瞥一眼黄家公子臊得满面通红,扁了扁嘴,刚要说话,便听旁边的盛紘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道:梁老侯爷还说自己分明我才是与国公府无亲无故的那个,不过是圣上恩典,做了三公子的宗师,得以忝列正席。若侯爷都是没皮没脸的,我便更无地自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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