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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插科打诨一句,梁老侯爷才歇了声,黄老伯爷面上也过去了,私心想着这位盛侍郎不愧能在短时间之内就成为太子宠臣,果然处事圆滑,不免多看了盛紘两眼,彼此笑笑不说话。

    不一会老国公携了三公子回来,看几人还算和谐,便笑道:家中甚少摆宴,大儿又未下值,人手不够,让列位见笑了。老夫是个武人,所有什么失礼之处,可别藏着掖着,更不要拘束。

    盛紘看了眼远处正在陪客的二公子与四公子,微微一笑,国公爷为人低调,可也不必太过自谦。他缓缓将目光转向三公子,和善道:国公府向来都走武路子,如今竟也出了三公子这般文采俊秀的人物,真是难得。

    没有人不喜欢听别人夸赞儿女,尤其是刚经了那样一场变故之后。英国公立时笑得合不拢嘴,却也不得不谦虚两句:不过是二甲中上,哪里及得上齐国公府的二公子。更何况盛侍郎的长子,当年可是二甲第五名,圣上钦点的庶吉士,又娶了名门海氏的嫡女为妇,当真是成家立业,无不顺遂。

    黄老伯爷看亲家有些羡慕之色,也笑道:盛侍郎自己就是科举出身,清流清贵,也难怪他家的长子能入了桃李满天下的海老大人之眼。节哥儿也是实打实的两榜进士,又出身勋贵,不愁没有佳妇。

    说起儿媳妇的话题,英国公的脸色就有些垮了。向来这勋贵人家有出息的孩子都是最抢手的,譬如齐家的二公子,榜单一下来就有无数媒婆上门。可他家三公子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即便有冰人,说亲的也都是一些根基浅薄或已没落的人家,平白只会误了儿子。

    这话不错。我家大娘子如今也在给幼子寻摸佳妇。晗哥儿自小被惯坏了,跳脱淘气,大娘子说了,晗哥儿娶媳,不论富贵根基,但要品貌德行好便可。梁老侯爷笑道。他家没有适龄女儿,纵是有,也是不敢许了这位三公子的。

    听了这番话,英国公心头便有一股火在烧,心想你家晗哥儿就是个风流才子,不过是比宁远侯家那个不成器的二儿子好些,如何与我家节哥儿相提并论?联想起这些日子来提亲的人家水准层次,英国公忍不住道:我家大娘子倒是说,节哥儿的大娘子必得是出身高门世家,品性上可靠些,至于嫡庶倒是无妨的,只要孩子好便好。

    梁老侯爷一愣,看了看张三公子,因笑道:老国公倒是不计较。只是节哥儿到底是国公府的嫡子,若是娶了庶女只怕也委屈了。

    英国公面不改色,若真是那有涵养的大家子,必不会委屈了庶女,这样人家的庶女也比小门小户的嫡女强了不知多少倍。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黄老伯爷神色不定,两边都是姻亲,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求助地看着盛紘。

    盛紘点点头,淡淡笑道:谁家给儿子娶佳妇不是这般呢?侯爷和国公爷的还是嫡子,自有大娘子一手cao办。我家枫哥儿的姨娘在登州时就没了,大娘子又要照顾襁褓幼子,又要侍奉老太太,又要教导三个姐儿,哪有精神品择?倒是得让我敦促着枫哥儿读书科考,勉强中了个三甲,也好议亲。定下的也是我在吏部的同僚,如今枫哥儿倒是万事不愁只等朝廷调令下来就娶妻,反把我这个老子累心累力的。

    英国公听罢,忍不住乐了,我听出来了,盛侍郎这是明着抱怨,实则是跟咱们显摆呢。咱们京中,也就你们家连着出了两个进士,不逊于你亲家多少。你给你家枫哥儿定的陈家,那也是清贵无比,书香门第,哄咱们呢!

    可不是?黄老伯爷也笑道,忽然醒过味儿来,你这一说我才想起来,上回我家大娘子去忠勤伯府赴你外孙子的满月宴,回来还说起你家还有三个姑娘待字闺中,大的都快及笄了,今日可都来了?

    终于说到了正题。盛紘两眼一眯,眼看英国公颇感兴趣地看过来,便越发笑脸盈盈,伯爷说的是我那四姐儿,说起来可不是,明年就及笄了,如今还没定下。她和枫哥儿是一母同胞的,自小就是老太太教养。今日她也来了,随大娘子在后头。

    英国公一听这话便知墨兰是庶出了,便有些遗憾,不过他刚说了不分嫡庶的话,也不好明显表露出来,转念想起盛紘还有两个女儿,便问道:方才盛侍郎说还有两个姐儿,今日可也来了?

    这话就有点儿急切且直白了,盛紘面色沉了沉,不咸不淡道:五姐儿和六姐儿日前害了风寒,因在一处,便都不曾来,免得过了病气给夫人们。

    这两个姐儿可定了人家?梁老侯爷精明,听盛紘的意思便可知剩下两个姑娘都是嫡出,便迫不及待地先问了。虽说梁夫人说了不拘家世,可盛家这样的门第,不用说女儿教养必是好的。有优秀的高门女,谁愿意去选小门小户呢?

    盛紘明白他的心思,笑回:jiejie还未定下,meimei哪有抢先的道理。再者五姐儿和六姐儿还小,且不急着议亲呢,总要等到将笄之年。

    梁老侯爷与英国公便都不约而同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梁侯便罢了,左右他小儿子虽有几分纨绔,到底也不愁婚娶。英国公不同,他是知晓老皇帝快不行了,到时勋贵人家要守一年国丧,就失去了新科进士的彩头,只怕更难有高门大户愿意结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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