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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不要说,她想要去的地方,是国外。

    只是在课堂结束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忍住,向那位授课的老师要了一张照片。

    “你还年轻,有机会多出去看看。”老师这样说。

    乔熙笑了笑,不置可否。

    她怀着几分心事回到家中,那张照片放在她的衣裳口袋里,她一路都在摩挲。

    怎么会有年轻女孩不向往未知的?

    她又何尝不想去外面看看。

    宋淮越回到家中的时候,乔熙捏着一把西洋镜,将镜面对着夕阳的余晖,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彩来。

    她做的很专心,直到肩膀被人轻轻扶住。

    宋淮越的声音温柔:“在玩什么?”

    “老师上课教了怎么做彩虹,我在试。”她说话的时候不敢看他,眼神躲闪,耳根却红了。

    宋淮越见惯了风月,怎么会不知道她是在害羞。

    于是他怀着几分不可捉摸的心思,柔声说:“我帮你把彩虹拍下来,好不好?”

    乔熙没有多想,笑着说:“好。”

    宋淮越笑意温柔,从一旁拿起拍立得,按动快门。

    只是那照片里,更多的是倚窗而坐的乔熙。

    乔熙听见快门的动静,有些雀跃:“我想看看。”

    宋淮越轻点她的鼻尖,道:“看自己不就好了,照片我没收了。”

    乔熙撅着嘴,从鼻尖哼了一声,轻啐:“先生越发油嘴滑舌了。”

    她喊他先生,语气颇为熟稔。

    只是在转身的那刻,口袋里的照片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乔熙没有察觉,而宋淮越在她离开以后,弯下腰,将那张照片捡了起来。

    西雅图,是个好地方……

    旻国原本就不是个安稳的年代,时局颠倒,又是烽火四起。

    三年后,渡轮上。

    乔熙意识到自己爱上宋淮越的时候,她已经坐上了去往西雅图的渡轮。

    离开的前一个小时,宋淮越吻她的脸,说:“小乔,不用有太多的顾忌,你想去就去。”

    她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么好心,事发突然,她只是捏着他的衣领,慌乱道:“我去了以后,你什么时候来找我?”

    这年的宋淮越三十出头,笑起来的时候,沉稳而优雅,说不出的惑人。

    他抚摸着她的发,柔声道:“等到国内的事处理完了,我就去找你。”

    乔熙咬着下唇,问他:“要多久。”

    宋淮越没有回答,反而问她:“小乔,你愿意我来找你吗?”

    乔熙低着头,忽略紊乱的心跳,轻声说:“我不知道。”

    她那时没有察觉宋淮越眼中一划而过的黯然。

    他开口,还是笑意:“我给你找了西雅图最好的艺术大学,你过去以后好好念书,以后做自己喜欢的事。”

    乔熙到底点头答应了。

    她不知道,她离开的时候,宋淮越看着她白色的大氅消失在总统府,径直吐出了一口血。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照片,照片里的女孩捏着西洋镜,正是他的小乔。

    看着看着,眼眶就模糊了。

    哪有什么明天,他留不住她。

    旻国政权从里到外的腐朽,被取而代之,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而现在,这一天已经到了。

    他难逃一死,可是却不忍心如花似玉的她陪着自己一道赴死。

    于是在绝境中,他将总统府所有的财产都转移到了西雅图,并在那边留下了自己最得力的心腹。

    他死了不要紧,他的小乔可要好好的过完这一生啊。

    从一开始,不过就是他强求罢了,如今什么也不曾得到,也是应当的。

    可是为什么,还是心痛如刀绞?

    似有什么东西从眼眶落下,他颤抖着手去摸,在眼底摸到了一手湿润。

    原来这世间剧毒,最毒是相思。

    而此时,渡轮已经缓缓离岸,乔熙还不知道,这一别离,就是一辈子。

    他们啊,都不会再重逢了。

    后来,她终于在国外过上了心向往之的自由生活,只是……

    再也不会有人会在她生病的时候给她唱歌谣。

    再也不会有人因她一句喜欢,为她买来全国的巧克力。

    再也不会让人……视她如命。

    他们到底断了联系。

    乔熙不知道他出事了,只是夜深寂寥,还是打湿枕巾。

    她向他的下属询问他的下落,下属也不过一句政务繁忙。

    宋淮越有意隐瞒国内的一切。

    等到乔熙听闻他死讯的那天,已经是她二十四岁的生日。

    她在花店买了一束白玫瑰,对那满怀好奇的外国人说:“这是我丈夫最喜欢的花。”

    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人送我白玫瑰了,不过没关系,毕竟也只有你,才配得上我。

    你不在了,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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