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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在他最虚弱的时刻,铺天盖地的妖魔冲上,给予他致命一击。 他们是想杀了东朔。 从宗门比试开始那会——不,大概在比试之前,便开始谋划了。 当意识到这个事实的瞬间,宁琅反倒突然沉静了下来,她沉声静气地守在东朔身边,面色平淡地看向将卓府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海浪一般数量的妖魔。 敌人做足了准备,想取东朔的命,她该怎么办? ——答案不难。 既是要杀他,便是与她为敌。 如果敌人是修士,宁琅或许还会斟酌三分,想想婉转余地,从中斡旋,想方设法避免一场恶斗。 可既然敌人是魔,那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谁想杀他,便来。 来多少,她杀多少。 杀到这世间再无一只敢动东朔的妖魔为止。 爱魔听见了她的心声,立刻惊悚:“姐妹你稳一点啊!你现在修为受限,这个数量的妖魔没有成千也有上百了。老子帮不了你的啊!” 宁琅知道爱魔是仙器,但老实说,她并不需要它。 前世她和魔斗智斗力的时候,从没有依靠过它。 她靠的是自己,是这一双拳头,锤遍人间的魔,保护弱小无辜,成就正道之光。 宁琅:“我不需要你帮。哪怕此时我还是个凡人,也一样照杀无误。你怕了就躲起来,不要碍事。能从我的身体里出去,更好。” 心平气和地在心里对爱魔说完,趁着敌人还未群起而攻之,宁琅戴上了东朔给她做的第二幅指套。 东朔就是这样。 他之前虽然嘴巴上是说不愿意给她做新的指套,也不想她到处冒险、继续修炼,可只要她坚持了,想这么做了,他就会不遗余力地帮她。 除了宁琅,当对上这排山倒海的妖魔,轮着吐口水都能淹死他们的境况,修士们没有太强的斗志。 高冷师兄拧转了命数,抛了骰子,强行掷出了一个“吉”卦,为众人创造生路。 高度寒:“快走——!” 一直在和自己的心魔、想乘隙而入的苦情魔作斗争的东朔,也无声地轻推了推宁琅,示意她走。 可“吉”“凶”切换不过一瞬之间。 仅是一眨眼的功夫,通往生路的门再度被闭合。 看四周狞恶怪笑穷凶恶极的妖魔,便心知他们今日是绝不肯放过任何一人。 众修士们意识到:逃不掉了。 宁琅的神情从始至终皆是平静:“他们筹谋已久,处心积虑,便是要杀了我们所有人。与其狼狈逃离,被他们追在屁股后面打成渣渣,不如在这里拼一拼。” 一边锤飞了一个偷袭的妖,宁琅一边冷静地对单春棠三人说:“师兄师妹不要怕,把他们视作你们的经验值就好了。踩着他们的尸骨,当成踏板,大家一定会变得更加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平日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三人震惊兼懵逼。 最后恍然大悟。 竹藏:天啊,宁师妹不愧是修炼狂魔,大难当头也如此淡定,激励他们勇敢拼搏,好好努力,做个修炼人,做个人上人!我也不能怂,要向师妹学习! 于是竹藏雄起了。 单春棠:可恶师姐虽然讨人厌,但她说得对。能遇上这么多的妖魔,是何其走运,这辈子说不定不会有第二次了。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再说了,我强得如此变态,他们不可能打得过我! 于是单春棠拔剑了。 高冷师兄最冷静,没有被宁琅的三言两语煽动,思考了一下,他皱眉说:“敌强我弱,若是硬杠,死在了此处,不划算。” 宁琅:“今日不死,日后也逃不过。他日妖魔入侵人间,声势浩荡,比这更生死攸关。若能度过了此劫,变得更强,才能换得他日一线生天。” 听完,高度寒如醍醐灌顶,于是也决定要干上这一票。 当三人纷纷祭出法宝,结阵御敌,半空中一直在“凶”“吉”之间来回跳跃的骰子直接变回了鲜红的“凶”字! 卓府之战,亦由此拉开序幕。 …… 人魔妖打得不可开交。 妖魔方虽在数量上占优,可眼下才刚开战,优势尚未显现。再说,修士五人确实够强。以东朔为中心,五人俨然如四刃飞刀,收割敌人。 尽管单春棠整天嘴边嚷嚷着“我是最强的!”“我强得变态!”,很像是小孩子在过家家,但她的确是隐门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眼下更手握神兵,大杀四方,俨然另一个宁琅转世。 竹藏攻击偏弱,耐打倒是一绝,和单春棠配合,一个负责打输出,一个负责吃伤害,明明平日是恨不得弄死对方的欢喜冤家,眼下倒配合得有模有样,很有几分心灵伴侣的既视感了。 高冷度能得隐门长老器重,负责擒拿魔和监视宁琅,实力自然不俗。 东朔更不用说。 哪怕眼下正分出不少心神和心魔抗衡,可阵图一展,撒豆成兵,便是腥风血雨,惨叫不绝。 至于宁琅,她的武力值是理论上的“最弱”,可在场的不少都是些“老伙计”,她倒最是风生水起,如鱼得水。 不多时,就听到了熟悉的叫祖宗声。 宁琅越战,便越是困惑。 她猜到了苦情魔要杀东朔,却不明其杀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