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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魔:“不是暗示, 是本该就这么做!只有他死了,一切才会回归正轨!” 这么看来,天道的目的果真是想杀死东朔了。 要杀他的原因,宁琅也能猜到。 东朔很强, 绝对比魔尊还要强。强不是问题,但问题是他是一只魔。按他的实力,假使没有束缚和牵制, 他想要灭世,轻而易举。如此可视作三界之敌的存在,天道自然无法容他,要想尽办法消除他。 宁琅不知的是,她想对了大半,却漏了最重要的一点。 仅仅是过强,成不了天道将东朔视为眼中钉rou中刺的理由。否则的话,当初的魔尊也会是天道用尽手段围剿的对象。 天道要灭一个存在,唯一的原因,只能是他颠覆了它的原则,世界的法则。 可宁琅不知,也没有功夫给她深思了,她忽而意识到,若她要在今日保下东朔,便是与天道作对。 宁琅没有跟天道作过对。 它说她是命定之子,是拯救天下、搞死魔尊的不二人选时,她认了,也信了,还背负上了使命,拼了命地去努力,成为了预言中的样子,搞死了魔尊,拯救了天下。 却因此失去了生命,还让她的心上人受尽了苦楚,日日活在悲痛当中,落得眼下疯了一半的状态。 她救了天下人,却负了他,欠了他。 如今,重来一回,她该把这欠下的给还上。 与天道为敌,是吗? 那便与它为敌就是。 宁琅再一次举起了长剑飞花。 剑的尖端,指向了天。 “今天,没有人、没有妖魔能取他的命。哪怕是天要收他的命,也不行。” 宁琅不懂用剑。 对她来说,再好的神兵跟切rou剁骨用的大砍刀差不了多少,于是此时,飞花一把偏细长的剑,竟是生生给她挥出了使宽剑屠魔时的慑人气势,一时之间,竟是有了剑意。 单春棠使剑时,剑意从剑,随飞花之名,一刺一挑时皆可见漫天粉红色的海棠花,美而浪漫,伤人取命在叶隙花间。 宁琅使剑,剑意从人,随她心之所向,影射的是她的心境。此时毅然决然地挥斩之际,所有人竟是从灰蒙阴暗的空中看到了淅沥血雨,瞧见了无边大地上血rou白骨堆积成山。 千里之地,尽是恶人的头颅,妖魔的尸骨。 是前世那些年,许多年,宁琅在世俗界风里来雨里去,在一次次殊死搏斗的恶斗当中,杀掉的恶妖凶魔。 陡然间,回想起片刻之前男修被魔性所控,一瞬之间仿佛要毁天灭地的景象,再跟现在比比,竟是不知谁更可怕。 众人因剑意之景怔愣之际,宁琅动作并不停。 拼着要一击断臂的决心,声落,剑动。 “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 爱魔:“!!!” 爱魔:“疯子!!” 爱魔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料到事态竟然会发展到这一步。 它眼中的宁琅是正道之光,是人心所向,是正义的至高点,可、可如今,却因一个大魔头而执迷不悟,甚至要断臂! 爱魔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自断左臂。 宁琅是它今世的主人。 再这样下去,它便是叛主,将成为遭万人唾弃的魔器。除非它主动切断和宁琅之间的联系,成为无主之物。 可它不愿。 它不怕再寻不到新的主人,它只怕再遇不到宁琅。 它本非仙器,不过是区区法器,是凡品中的凡品。 是因为遇见了宁琅,才被她养出了灵识,又和她一起,一步一步地成长、蜕变,才成了修界的至宝,让无数魔闻之色变的大杀器。 尽管她现在百般嫌弃它,因为臭男人而和它反目成仇,甚至还给它改了“爱魔”这个可以吐槽个三天三夜的名字,可它仍是不想切断和她之间的缘分。 它有过很多任主人,可真正装在心里面的,铭记着的,始终是最初的那一个。如今好不容易再遇上了她,它只想跟随她。 想和她走到最后。 想把那些年,宁琅没有听不到的,不知道的,喜怒哀乐,成败的得意与失意,全部和她分享。 于是,当长剑飞花距离左臂还有一寸之时,爱魔妥协了,它退了,如宁琅所愿,滚出了她的身体,咕噜咕噜掉在了地上。 长剑飞花:“太好了,我不用断了!!” 单春棠:“呜呜呜我的剑剑太苦了,能保住真的是太好了!” 爱魔的退让并非一切的终点。 见差点逼得她自断一臂的黑色小珠子现身,对东朔的攻击却不停,宁琅松开长剑,挥拳砸去,想彻底制服它,叫它安安分分,再也翻不出一点浪花。 却遭到了阻止。 “住手——!!否则他们就没命了!” 哪怕宁琅还未拧头去看,也心知发生了何事,不由心道:终究还是来了。 那些妖魔准备的人质,在此刻,终于被他们派上了用场,押上了断头台。 他们拿全城的生命要挟她。 他们对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施以鞭笞、棒棍,让他们放声哭喊。 “快点哭!求饶!求求她救救你们。” 一群被押上最前线的普通人惨白着张脸,在死亡的威胁下,不得不开始鬼哭狼嚎。 “求求女神仙救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