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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用一种“你该不是被人夺舍了吧”的怀疑目光注视着我。 我愤怒地憋红了脸,努力搜索证据想要告诉师父其实我也是勤奋种子选手,然而遍寻我十六年记忆,居然一无所获。 “罢了,时间不多,你赶快到云华殿。”师父一拂袖,转身要走,突然好像又看到了什么一样,猛地转过身来,“这是——” ——诶嘿嘿师父你终于注意到了! 我昂首挺胸沾沾自喜地往一边站了站,留给师父更充足的空间让他看我的红烧rou。 “巨大型……邪影?” 师父难以置信地左右看了看,在发现门帘后真的没有藏着某位精英弟子之后,怀疑的目光落到了我身上。 “……没错就是我!” 我被那目光刺得有点受伤,但还是很快挺了挺胸,自豪地宣布红烧rou和我的主仆关系。 “你……是如何做到的?”师父仍然在好奇地仔细观察着红烧rou,从破树枝一样的拂尘看到烂海藻一样的衣摆,从红灯笼一样的眼睛看到没有脚的道袍。红烧rou很给面子地保持了一只召唤兽的自我修养,面无表情地任凭一个猥琐老头轻薄。 “的确是巨大型邪影。”师父结束了审查,看着我的目光却多了几分凌厉,“新入门弟子,没有师长看守不得擅自召唤邪影,锦川,你天分一向不高,为师知道你求胜心切,可你知不知道,这样无人指导就贸然召唤邪影,极容易陷入心魔中。难道你忘了玉玑子师叔的教训了吗?!” 师父从来是个慈祥的白胡子老头,纵然平时因为我们默不出咒符而吹胡子瞪眼的,我也从未见过他如此疾言厉色的模样。我被那严厉的目光看得双腿发软,禁不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师父!我错了!”我声泪俱下坦白,“红烧rou不是我主动召唤出来的!实在是……昨夜弟子连夜默诵邪影真言,因念及……无意中召唤出来的!弟子……师父你要相信我没那个本事召唤啊!” 大概是我的最后一句话太真实,师父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他慎重地重新看了看一动不动的红烧rou,最后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道:“为师替你仔细检查过,除去你所说的异象,这邪影并无其他特异之处。你至今连防身的玄龟都无法召唤出,留着它在身边,也好护你周全。不过,你须记住,邪影毕竟是太虚观最难以控制的灵兽,一旦发现它有任何异常,切记立刻解除召唤让它消失!” 师父再三说了几次,直到云华殿的钟声响了几次,才急匆匆催促着我离开了。 我有点楞地看着全程始终保持沉默的红烧rou,才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从今天起,我也算是有召唤兽的人了! 太得意忘形的后果就是当我赶到云华殿的时候,招魂仪式已经开始很久了。 根本没机会向和我一个辅导班的难兄难弟们展示我的红烧rou,我气喘吁吁猫着腰摸到队尾,佯装什么都没发生地认真听掌门讲话。 “小乙小乙。”我偷偷摸摸戳了戳前面人的后背,悄声问,“掌门说到哪了?” 小乙微微侧过脸来,朝我撇嘴:“锦川你怎么才来啊,四大宗主都已经致完悼词,掌门都快说完了。” 错过了最枯燥的讲话,嗯,这次迟到得恰到好处。 宋屿寒年少有为,于沧海横流之际接任太虚观,这么多年来面对诸多不信任的目光居然生生在一片乱流中扛起了太虚观。除了平时说话方式属于学渣不友好型之外,我对宋掌门还是格外敬仰的。 我听不懂宋掌门一口离sao体的悼词,只是周围人沉敛肃穆的面色却让我也不由自主严肃起来。本来还有点神游的心思,在此刻也完全起不了半点跳脱的念头。 我仿佛是此刻才感受到,那些我甚至一面都没见过的师兄弟们,是真的死在了那片我从来只有耳闻过的战场上。 与幽都妖魔之战自我进入太虚观就已经开始。修道之人从来不问世事,然而自从太古铜门打开以来,无论是高高在上不染纤尘的云麓仙居,还是清高孤绝从来只与灵兽为伴的太虚弟子,都和驻守边关的天机营一样,修道养身只为守护河山。 我们每个人最后都是要冲上那片战场的。只是我却从未如此刻一般清楚地意识到,这一去,可能就再也无法回来。 掌门致辞结束,几位礼宗弟子从殿后鱼贯而出,手捧战亡弟子衣冠长剑,小心翼翼放在了殿上。 阵亡弟子是没有遗体留下的,就连这衣冠也不过是他们生前常穿的弟子服。修道之人,羽化之后便以身为天地,这送魂仪式也不过是生者寄托哀痛的依凭罢了。 我和其他人一起自发排成一列,依次从那些衣冠前走过,无声致以哀悼。 连重渊在内,此次共十一人阵亡。太虚弟子身边总是跟着自己的灵兽,连人带兽一起,这条扭曲的队伍前进得十分缓慢。我和红烧rou已经在重渊的衣冠前站了很久,前面的人还是毫无动静。 首席大师兄的弟子服和我们的差不多,浅蓝近白的服色,深蓝近黑的衽色。重渊的弟子服被浆洗得很干净,纵然主人已经离去,也依然能嗅到一股极淡的兰草气味。旁边是一把刃色湛蓝的长剑,据说是他成为首席大师兄之前的常用佩剑。 那样风华绝代的一个人,如今只剩下这一衣一剑。 我突然觉得有点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