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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做什么   长公主太苦了

    杨令虹推着颜庄的后背往前走, 他并不宽阔的脊背此时充满了令人安心的力量。

    “出什么事了?”颜庄问。

    杨令虹连忙告诉他:“北方要塞出事了,太妃把哥哥打了!”

    颜庄走到门前的脚步登时一顿。

    “这可不成,”他道, “我可劝不了,圣上盛宠南家,进去不知道该怎么说。”

    杨令虹双手按着他的肩膀, 急切道:“你想想办法, 不然就要闹得不可开交了。”

    颜庄皱起眉头,对着房门思索。

    正在这时,不知哪个宫人跪得难受,晕了过去, 一头砸在杨令虹腿上,猝不及防, 杨令虹推着颜庄赶前几步, 一下子撞开房门。

    闯祸了。

    她脑袋嗡得一声。

    颜庄已经跪了下去, 顿首道:“太妃息怒。”

    杨令虹心知不妙, 也跪在颜庄身边:“太妃息怒啊。”

    她这才有心思看房中情景, 只见奏章撒了满地,兄长也坐在地上,面颊一片浮肿, 看起来狼狈不堪。

    二人进殿之后, 他便举袖掩面, 深深低下头去。

    太妃沉着脸:“谁让你们进来的。”

    颜庄道:“太妃息怒, 庄怕您气大伤身,这才斗胆入内,还请太妃责罚。”

    太妃的脸色好了些许。

    她道:“无妨,你出去吧。”

    “庄不出去, ”颜庄语速快了很多,“太妃您想,您在殿里和圣上打起来,岂不是叫人看了笑话去?”

    “笑话?”太妃冷淡道,“身为君主,丢失城池,不更是天下人的笑话吗。”

    杨令虹大着胆子劝说她:“太妃,您和兄长的声音都传出去了,我想着闹也不是办法,总该商量出个对策来,打兄长是没有用的啊。”

    她心里默默地说该打。

    颜庄觑着太妃神色,低了声音:“太妃容禀,恼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当务之急并非训斥圣上,而是边关如何。”

    太妃只是点头,神色不明地瞧着杨本影,一时也没有叫起,杨令虹心里突突直跳,忍不住牵住颜庄的手。

    杨本影本是半低着头,半晌揉了揉面颊,爬起来,依旧挡着脸,哑声道:“不议和,难不成要打?我不行,你便能了?”

    他本是反问,谁料太妃只是嗤笑,并不理他。

    她看向地上跪着的两人,终于说道:“起来吧,多亏了你们,我才不至于干出更有失身份的事情。”

    杨本影脸色阴云密布。

    “你什么意思?!”他怒吼道。

    太妃不语,冷冷地盯着他。杨本影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什么,哼了声,甩袖出去了。

    他不在殿中,杨令虹只觉呼吸都畅通了,她连忙问道:“太妃,不知您怎么想这件事情,打还是不打?”

    太妃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

    “还能怎么样,自然是要打的。”

    她似疲累地叹了口气,揉了揉额头,自言自语般道:“是我太放纵皇帝了,当皇帝的不争气,我可不能倒下啊。”

    颜庄上前一步,扶住了太妃。他眼里泛着些红,自责道:“庄不该讨权给圣上,不然,何至于到今天这般地步。”

    杨令虹望着颜庄。

    她想安慰他,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低下头,帮忙搀扶太妃。

    太妃反而看得开:“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好在大齐还有精兵良将可以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我倒是不太忧心,这回……就叫王奉御监军出征去吧。”

    杨令虹看着颜庄的脸色,忙道:“他不是得了病吗?”

    “家国在前,得病也只是件小事了。”太妃说道。

    她步伐有些不稳当,被二人搀扶着走出殿门,太医早已候在外头,跟随着一同往寝宫中去。

    颜庄说:“圣上也只是年轻,经了这回的事,必然会有所长进的。”

    “但愿吧。”

    颜庄说:“太妃千万别生气,您身子也不大好。”

    太妃便笑了笑,点点头。

    “此次出征,定能收复重镇,太妃放心。”

    太妃唇角挂着浅淡的笑,并未带着多少感情:“原本用不着出征的,我能放什么心。”

    颜庄就不说话了。

    ·

    太医走后,太妃头晕得很,在寝宫暂且歇下,杨令虹和颜庄守了一会儿,并肩出门。

    颜庄忽然道:“殿下啊……”

    他仰头,眸子里映着灼灼日光,刺得眼睛生疼,忍不住闭了闭眼:“殿下,我心里难受。”

    杨令虹轻轻拍着他的手。

    “我知道你难受,我哥哥这副样子实在不争气,我听着也冒火,不是还有太妃吗?太妃能处理好一切,你得好好的,千万别这样。”

    颜庄摇摇头。

    路边花木繁茂,二人缓步走着,杨令虹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只能牵着他的手。

    颜庄长叹一声。

    “殿下啊,我做错了吗?”他有些愣怔,垂着头道,“我希望圣上做个盛世明君,每每帮他向太妃讨权,满心里都愿着他做个好皇帝,没想到却害得几个重镇被敌军占去,是我cao之过急了吗?”

    杨令虹看着他的模样,心中不禁涌上些悲凉。

    “你没有做错,”她吸了口气,宽慰道,“错的是我哥哥,他不该信任习执礼和南氏家族,不该吃喝玩乐,把政务推给……宦官,丢了国土是因为他不争气,和你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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