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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父睡醒后看见两个孩子都回来了,先是轻声斥责贡眉自作主张,“就他瞎cao心,我只是染了风寒,没什么大碍,休息几日就好了。” 他脸色蜡黄虚弱,看着格外难看,被林芽扶着半坐起来,无力的靠躺在床上。 贺眠心里突然怪难受的,默默的上前半蹲在床边握着他的一只手,闷声喊了句,“爹。” “一点小毛病,可至于你俩担心成这样,瞧瞧,芽儿的眼眶都红了。” 贺父另只手抬起来摸摸林芽的眼尾,“叔父没事。” “大夫来看过了吗?”林芽目光担忧的侧身坐在床边,温顺的低下头用脸蛋贴着贺父的掌心,声音又轻又低,“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呢。” 贺眠也跟着附和,“就是,尤其是您生病了还瞒着我俩。” “人吃五谷杂粮,怎么可能有不生病的,再说了,我的身体我还能不知道?没什么大事,不需要特意通知你俩回来。”贺父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特别高兴,尤其是看着这两人孩子一起围在自己床前,像对小妻夫一样。 女才男貌的,这要真是一对儿该有多好。 贺父拉着林芽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芽儿,你别离我太近,免得再过了病气。” 林芽本就体弱,到时候别再叔侄俩一起躺在床上。 贺父就那么随口说了一句,谁知道贺眠还真就把身后的绣墩搬起来,放在离贺父床前一大步远的地方,“芽芽,那你赶紧坐远点。” 她估摸着距离,又往后退了小半步,这才把绣墩放好,伸手拉着林芽的胳膊让他坐那儿,自己取代他坐在床边,“我身体好,不怕生病。” “jiejie,芽儿还没那么弱。”林芽攥着腿上衣服坐在绣墩上,声音轻轻的,莫名觉得耳根发热。 有苗头啊! 贺父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三人说话间,徐氏带着个提着药箱的人从外面进来。他看见贺眠跟林芽在屋里也没露出太多惊讶,毕竟贺父突然生病,他俩肯定会回来探望。 “眠儿跟芽儿回来了,我给哥哥请了莲花县最好的大夫过来给他看看。”徐氏招呼身边的大夫进来,跟躺在床上的贺父说,“哥哥放心,郑大夫您知道的,医术了得,定然能治好你的病。” 他倒不是跟贺父感情深厚,只是如今家里由他管着,贺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等妻主回来自己也不好交代。 且说两人共处一府都那么些年了,徐氏要是真对贺父有什么害人的心思,何必等到现在,早就在刚生下女儿的时候动手了。 “我这一病,倒是辛苦你了。”贺父虽然不喜欢徐氏,但是这些日子自己生病徐氏忙前忙后的,他都看在眼里。 包括上回芽儿那事,都是徐氏帮忙。 不管他谋划的是什么,至少如今待自己,待芽儿跟眠儿都是极好的。所以这会儿贺父跟徐氏说话的语气也软和下来,没以前那么冷硬生冲了“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呢。”徐氏让郑大夫过来诊脉,几人站在旁边等结果。 贺父的确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染了风寒加肚子受凉,这才上吐下泻的,再加上人拉肚子拉的有些脱水了,所以看起来格外严重,只要对症下药,过两天脸色就又恢复了。 几人齐齐松了口气。 “我就说不是大毛病,你们还不听。”贺父依旧有气无力,跟两个孩子说,“乡试榜单快出来了,你俩在家里吃完饭就回书院吧。” 按以往来看,乡试中举榜单也就是这几日会从省城送到下面来。 徐氏比贺父更关心贺眠能不能考中举人,也跟着说,“就是就是,哥哥有我照顾你,你们安心回书院等榜单。” 也是知道贺父没什么大碍,贺眠的心才放回肚子里,“行,我俩吃完饭就回去。” 徐氏出去送大夫了,林芽也起身离开一趟。贺父借着这个空挡,拉住贺眠的手轻声问她,“你跟芽儿怎么样了?” “爹爹是真心疼爱芽儿,你要是不喜欢他,爹爹可就要给他物色人家了。”贺父说,“昨个季父来看我,还提到他家女儿季九呢。” 谁?! 贺眠看向贺父,季九? 这世界还能更小点吗? “怎么了?听说季九这孩子也挺好的,家里没通房心里也没人的,配芽儿多好。”贺父像是满意极了,哪怕还病着,都阻拦不了那颗想给两人牵红线的心。 贺眠腰背瞬间绷直,毫不留情“咔嚓”一声剪断贺父手里的红线,“季九哪里能比得上我?” 她说为何季九跟自己交好呢,该不会是一开始就冲着芽芽来的吧? 用心险恶啊!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真诚呢!! “你再好有什么用,你对芽儿又没那个意思。”贺父叹息,“我如何不想让芽儿留在咱们府上,可惜没这个缘分。” “谁说没缘分了。” 再说,没缘分就不能创造缘分吗?事在人为啊。 贺眠低头垂眸给贺父掖了掖被角,嘀咕着说,“而且莲花县里,还有谁家世比我好,长相比我好,还比我更了解男子的?” 肯定没有了啊。 那天贺眠跳下马车时想的是,如果自己不喜欢芽芽,那就到时候给他说门特别好特别好的特别好的人家。对方家世要比她好,长的要比她好,人要比她好,还要比她更体贴了解男子,这样自己才能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