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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躺着,躺在齐府的感觉就是不一样。齐太傅是原身的亲爹,怎么着也不会害他。他不必成天瞧符弈辰的脸色,能一觉睡到自然醒了。 不过,自由是得罪符弈辰才得来的。 问题来了,那位得到皇上宠爱、位高权重的景王符弈辰会生多久的气?一天?七天?一个月?还是从此恨上,择日报复? 齐文遥琢磨片刻,犯困了。 没办法,齐家的被褥是一样的软和舒服,现在又是该睡觉的时辰,他实在抵挡不住睡意,没法集中精神去想符弈辰会怎么做这一种可能永远解不开的谜。 他昏昏沉沉要睡着了,忽而听到窗子那边传来了啪地合上的震响。 “唔?”齐文遥顿没让下人候着,只能自己爬起来,“风怎么这么大。” 窗子关了,风就吹不进来,一晚上过去肯定会闷。他这种常常待在屋子里的人最怕的就是闷不透风把自己憋坏,不得不挪过去再开一次。 他的手才伸过去,窗子自行打开了。 不是风吹,而是人为。 符弈辰立在外头,没有表情的脸映着皎洁的月光有一种清高冷漠的傲然。 齐文遥却品出了一丝傻气,有点想笑。 真有意思,景王殿下只气了两个时辰就跑过来了呢。 第35章 刺客 符弈辰来都来了,还摆出一副不想搭理他的嫌弃样子,“不请我进去?” 齐文遥翻个白眼,给面子地说了一句,“请进。” 他也就是说说。门口在另外一头,他得跳下椅子,吹着微凉的夜风走个十来步,才能够按着正确的迎客方式把符弈辰接进来。那实在太费劲了,他不乐意动弹,嘴上说说就算。 符弈辰倒也不计较,“让开。” 让开倒是不费事。齐文遥转身换个地方,刚刚坐稳就感觉身边有一阵风拂了过去。他并不慌张,把方才随意披上的外衣拢好了才看向旁边。 符弈辰从容端坐,好似跳窗进来并没有什么不对。 齐文遥憋不住要问了,“你怎么进来的,翻墙吗?” 符弈辰斜睨一眼,“练轻功,路过。” “那不还是翻墙吗?” “你练好了剑法?”符弈辰说起别的,“给我看看。” 齐文遥打个哈欠,“很晚了,下次吧。” 符弈辰不强求,起身打量这个房间。不仅是看看,还要摸摸有没有灰尘,细看用了什么摆设,连墙上的字画也没放过,定在前头瞅了半晌。 大晚上不睡觉,跑他这里查什么房啊……齐文遥服气了,气急了反而笑得出来,“看出什么了?” “寒酸。”符弈辰说,“这是赝品。” “哦。”齐文遥只在乎床软不软和朝向好不好,根本不关心装饰画是不是真品。 符弈辰自顾自给他想了一个解决办法,“下次给你送点真迹。” 身为皇上最疼爱的儿子,符弈辰在皇宫都可以横着走,想来齐府当然没有人能够拦着了。齐文遥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有一丝不情愿,提了个发自内心的要求,“下次可以走大门吗?” “我走大门,你得跪着迎接。” “至少不会被吓着。这是我爹的房子,总要跟他知会一声吧?” “这是你家。”符弈辰倒是有自己的理,“我是你的客人,问他作甚。” 齐文遥撇撇嘴,“不行就不行,说那么多干嘛。” 符弈辰笑了,像以前一样要捏捏他的脸。 齐文遥下意识躲开了,让符弈辰的手尴尬地悬在了空中。 符弈辰眸色一暗,“你……” “我是齐太傅的儿子,不是王府的下人。”齐文遥记得景王的地位,更记得离开王府多么难。他让符弈辰进门,并不意味着任由拿捏。 他说得不卑不亢,正面迎上了符弈辰的目光。 符弈辰没有发火,低下头露出了一个笑,“也对。” 这是齐文遥没想到的。他感到不安,细细打量符弈辰的面色。符弈辰生得一张剑眉高鼻的俊脸,有种锋芒毕露的英气,一双深沉难测的眼睛叫人捉摸不透,像是夜空下的海水,宁静下藏着吞噬的力量。 此时,符弈辰垂下眼眸,唇角勾出一抹笑的模样是难得的温和。 也是难得的失落。 齐文遥瞧着,有一种自己不是拒绝捏脸、而是拿刀狠狠捅了符弈辰心口的错觉。 “呃。”他反而过意不去了,干巴巴地说了句,“我给你倒杯茶?” 符弈辰点头,坐回了方才的位子。 月光能够照亮屋内,但一直摸黑招待客人有点说不过去。齐文遥点了灯,去柜子里面找出从王府带来的茶叶,摸着水壶还算热烫就简单粗暴地扔进去。 符弈辰忍不住发话了,“有你这么泡茶的吗?” 刚才的可怜劲没了,只剩下养尊处优事事讲究的挑剔脸。 “我就爱这么泡,不喝拉倒。”齐文遥心里那叫一个不爽:我给你面子,你居然这么不客气地指指点点?爱喝喝,不喝滚。 “喝。”符弈辰妥协,看着他糟蹋上好的茶叶。 齐文遥放入茶叶,晃一晃水壶便当做泡好了。他斟出两杯,将其中一杯砰地放到符弈辰面前,留了一杯给自己。他尝了一口,又把符弈辰那杯抢回来了。 水壶里并不是白水,是泡好的另一种茶,再加不同的茶叶合成了古怪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