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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皆没想到,皇上根本没有给沈奕白收复南疆的机会。 第二日,那皇帝的走狗大太监便带着一道圣旨来了。 沈奕白半跪在地上,大太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趾高气昂道:“罪臣沈奕白,玩弄权术,欺骗百姓,意图谋反……” 后面的话,沈奕白没有听清楚,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大太监一张一合嘴,怒气越来越盛,猛然站起身来。 “这罪名,我不认!” 说完,拔刀将圣旨劈成两半。 大太监脸色煞白,向后退了一步,挑着手指,指着他道:“大大胆!沈奕白,皇上说的没错,你果然是想要谋反,来人呐……” 锦衣卫鱼贯而入,绣春刀整齐划一的□□,指着沈奕白。 沈奕白抬头大笑了几声:“原来皇上,早就想杀了沈某……”他一顿,猛然抬头,一把弯刀点地,“沈某今日就领教一下绣春刀的厉害。” 大太监躲在锦衣卫的后面,“沈将军,我看还是别了吧,毕竟……”他手中捏了块玉佩晃了几圈,“毕竟你父亲母亲,可都在皇城呢。” 沈奕白愣住了。 他抬眼,看见锦衣卫持刀站了一排,把落在院子里桂花踩的稀碎。 老管家站在一旁,浑浊的眼睛流出两道浊泪,檐下的鹦鹉不安分扑腾着翅膀,檐上的落日染的灯笼像血一样。 他的弯刀掉在地上。 苇航。 我回不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地名都是编的。 第十五章 天空阴沉。 沈奕白跪在地上,红衣的刀客提着鬼头刀上了仙台。 天空倏然下起了雨,雨滴迸溅在脸上,浸透了他的眉眼。 沈奕白半抬起眼,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你来了。” 何苇航手提着鬼头刀,上阶,轻轻道:“我来了。” “与其死在别人手中,”沈奕白说,“我情愿死在你手里。” 何苇航嘴角动了动。 四周没聚百姓,只有执坚披锐的兵士,沈奕白对着高台喊道:“希望皇上信守承诺,不要动我的家人和边关的将士,他们好不容易从死人坑里爬出来,不要让他们……” 对朝廷寒了心。 沈奕白手下的将士跪成一排,痛声喊道:“吾等将士永远追随将军!” 雨似乎更大了,又似乎没有。 楚净川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大太监挑着指尖观刑,他嘲讽道:“安心去吧,沈将军。” 说完,对着监斩台上使了一记眼色。 楚净川侧首,看见监斩官坐在高台上,看了一眼天,把监斩令扔到地上,大喝一声:“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何苇航闭了闭眼,他扬起一旁的酒坛灌了一口酒,尽数喷在刀上。 “这把鬼头刀已经砍头九十九,就差一个,”何苇航声音嘶哑,“我爹却是怎么都不肯再用了。他说如鬼头刀杀人不逾百,否则,必遭报应。”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哽咽道:“你是这刀下的第一百人,如果可以,我希望报应就是你。” 何苇航拿着刀的手颤抖起来,泪水与雨水混在一起。 他嘴里反复重复那句话,“奕白,记得来寻我,一定要来寻我。” 监斩官不耐烦了,催促道:“时间已到,抓紧行刑。” 沈奕白在雨中闭眼,轻声道:“苇航,行刑吧。” 他抬头,看着黑压压的天空,轻声道:“我沈奕白这一生,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君主,无愧于黎民百姓。”他哽咽了一下,“唯一一个对不住的人,就是你。我会……去寻你。” 何苇航捏紧刀,牙齿咬出血来,他抬臂挥刀,锋刃在雨中一闪而过。 人头落地。 温热的血迸溅在何苇航的脸上,又随着雨水蜿蜒在一起。 何苇航仰面,哽咽呜咽,嘴里只会重复一句话:“记得来寻我,来寻我。” 鬼头刀掉在地上,猛然震动,似乎在向上天哀鸣。 . 楚净川皱眉,捡起地上头鬼头刀,倏然觉得刀身有千斤重。 刀被拿起的那一瞬,幻境摇晃,倒在地上的沈奕白倏然站了起来。 监斩官和何苇航等人的面容开始扭曲,一同看向楚净川几人。 牧芸瑾原本看的泪流满面,这会儿手指着他们,颤着声音道:“大师兄,你不是说他们……看不到我们吗……” 路漫漫看着四周黑气弥漫,“要破了。” 四周狂风肆虐,牧芸瑾听不清他的话,只道:“小师妹,你说什么?” 楚净川别有深意的看了路漫漫一眼,接着说:“幻境要破了,得抓紧离开这儿。” 牧芸瑾被那群正在扭曲变化的人,吓得眼眶通红,带着哭腔道:“那要是离不开会怎样。” 楚净川道:“会被留在幻境里。” 牧芸瑾道:“那怎么才能离开。” 楚净川看着靠的愈来愈近的无头煞,“找到他想找的东西。” 牧芸瑾更害怕了:“不会是……他的头吧。” “方才,我也以为是他的头,”路漫漫看着前方,沉吟半晌,“不过,我更倾向于,他在找人。” 牧芸瑾看向楚净川。 楚净川皱着眉,点了点头道,“他从仙台,一路走向大泽山。他在找……他的……”一顿,又接着道,“爱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