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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就是把卷子写满的感觉吗,沈与星张开双臂,感受阳光照在身上的温度。 感觉身后有人走近,沈与星转过身,是谢绻。 谢绻背着书包站在他身后,阳光在他脸上覆上一层金边,漆黑的眼眸不带情绪地注视着他,表情几乎可以用“你很碍眼”来形容。 沈与星这才注意到是他挡了谢绻的路。 走道上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沈与星不动,谢绻就没法过去。 沈与星的目光往下移,落在他的右手。 虽然被外套遮挡住了大部分,但还是能看到受伤的痕迹。 这么热的天还穿着外套,估计就是为了挡住伤口。 “你的手……”沈与星本来想问问他的手是怎么回事,但后知后觉关心谢绻似乎不太符合他的人设,便道:“真粗糙。” 谢绻:“……” 沈与星补充道:“立即从我的眼前消失,滚。” 谢绻沉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抬步从他的身边掠过。 看着谢绻离开,沈与星松了口气,幸好,差点就露馅了。 要是ooc了,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疼的。 谢绻走出很远,回忆起沈与星刚才的表情,仍有些困惑。 刚才沈与星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脸上并不是他熟悉的嘲讽的表情。 或者说,应该是一种痛苦中带着挣扎的表情。 尤其是在看着他的手时,那种情绪尤为明显,就好像受伤的人不是谢绻,而是他。 谢绻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 昨天是还钱的最后期限,林青颜好不容易东拼西凑将钱借齐,却又被谢建山翻箱倒柜找着了,一晚上输了个精光,甚至还倒欠别人几千。 那些人上门没要到钱,便将家里所有的东西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他的手就是在那个时候被砸伤,留下了一大块淤青,稍一扭动就会疼。 谢绻垂下眼。 今天他得早点回家,否则若是那些人又上门,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么想着,下午的考试结束后,谢绻就赶回了家。 果不其然,家中又是一片狼藉,显然是刚被人光顾过,一个憔悴的女人头发凌乱,衣服略显陈旧,坐在椅子上表情黯然。 “妈。”谢绻站在门口,轻轻唤了一声。 林青颜闻言赶紧抹去眼角的泪,迅速整理好黯然的表情,扯出一个笑:“回来了啊,锅里热着饭,去端出来吃吧。” 谢绻沉默地点头,放下书包。 林青颜说:“放心吧,他们来的时候妈把你的画藏起来了,没让他们搞坏。” 谢绻喜欢画画,从前家中不那么困难的时候还去过美术班,只是自从谢建山丢了工作,开始酗酒后,一切都变了。 林青颜身体不好,还需要一个人打好几份工才能维持家里的开销,但即使这样也还是还不上谢建山在外面欠下的债。 而谢绻之所以辍学,也是因为想替林青颜分担,但林青颜却不愿他跟着自己一块受苦,劝他回学校继续学业。 看着林青颜憔悴的面孔,谢绻轻声道:“妈,你也别太辛苦了,钱的事……我们一起想办法。” 林青颜没说话,笑着点点头。 谢绻走进厨房,刚将饭从锅里端出来,便听见外面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不禁表情一变。 他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 第8章 我要磕头 谢绻在医院待了一晚上,几乎没有合过眼。 医生的话仍回荡在他的耳边,令他不住地感到眩晕,连站都站不稳。 多年的劳累和营养不良早已将林青颜的身体压垮,若不是这次晕倒进医院,谢绻甚至不知道她还要强撑多久。 奔忙了一个晚上,谢绻本不想离开病床前,可林青颜坚持要他回学校考试。 想到林青颜,谢绻强打起精神,走进考场。 只是他的状态很不好,考试的时候几次出神,直到结束铃声响起的前一秒才将题目做完。 考试结束,他还得去医院照顾林青颜。 高昂的医药费仍是个问题,好在林青颜还藏了一笔钱起来,没让谢建山找到,足以对付一阵时间。 整场考试持续了三天,考完最后一科,整个教室哀鸿遍野。 这次考试的题目难度已经超过了他们平时所做的题目,尤其是数学,很多人甚至都没有做完。 班长任佩佩正在和同桌抱怨自己最后一题解了很久都没有解开,谢绻要去外面接水从她的身旁经过,被她叫住:“谢绻,你数学卷子做完了吗?” 谢绻:“嗯,做完了。” 任佩佩:“好厉害啊,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最后一题怎么解,你能教教我吗?” 谢绻没多想,点头同意了。 谢绻讲到一半,回过神来才发现身边已经聚集了许多同学,都是在听他讲题的。 “原来是这样解啊,那接下来呢,接下来要怎么做?” “这也太难了,难怪我不会做。” “快继续讲吧谢同学,我们都想知道。” 正好此时沈与星走进教室。 蔡旭文凑到沈与星耳边说话:“星哥,三日之期已到,计划什么时候实施?” 沈与星高深莫测道:“不着急。” 离成绩公布还需要几天,沈与星考完一科便会和家教老师核对答案,心中已经有了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