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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妈没走的时候他就跟陈芬兰搞到了一起,我弟可就比我晚几个月出生。他总是把所有错误归咎在别人身上,把感情失败的错误归咎在自己的妻子身上,把事业失败的错误归咎在您身上,把教育失败的错误归咎在我的身上。”

    “所有事情,他都择得清清楚楚,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自私的人,我不可能不恨他。”

    叶彻重重地叹了口气,他说:“乔乔,你长大了,关于你父亲的事情,我也没什么可劝你的。但是,比起你以前混沌又迷茫的状态,我更欣赏有判断力的你。还有,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我不明白mama为什么要给我订下这样的婚约。”

    “小祁的母亲于爽和文遥高中就是好朋友,文遥大学读了军校,于爽和叶江涛同校,就在你mama隔壁上学,那会儿他们还经常一块儿玩呢,一直关系很好。毕业之后,于爽和祁潇就同时留校做老师了。她怀孕的时间比你mama早一些,有回路上有人抢劫,祁潇不在爱妻身边,那会儿于爽的肚子已经大了,是你mama挺身而出救了被劫持的于爽。你mama身手了得,等把受了惊吓的于爽送去医院,才发现自己竟然也怀孕了,就是怀了你这个小兔子。”

    “因为觉得有缘,她们俩就给你们俩订了这门亲。”

    “mama身手很好?”叶雪乔眼睛亮起来,“那一定很酷。”

    “嗯,她心肠更好。”

    叶雪乔吃了定心丸,这晚做了一个好长的美梦。

    或许是因为睡前谈论了自己的母亲,他平生第一次梦到了这个美丽且聪明的女人。

    梦里的他似乎还是婴儿状态,躺在柔软的摇篮里伸着小手和小脚,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世界。他眼前的光圈都是暖色的,朦胧之间,他被一双手抱了起来,那女人穿着军装,身上的桂花的香气扑鼻,对他的耳语温柔的不可思议,还伸手帮他挡住了刺眼的眼光。

    “乔乔,春天来了。”她轻声说,“花会开的。”

    原来我mama也这么厉害,还这么爱我。

    原来弟弟们有的那份爱我也拥有。

    从小陈芬兰就对叶雪乔和自己的亲生儿子差别对待,有人的时候还好,没人的时候她完全不问不顾叶雪乔这只可怜兮兮的小兔子。

    弟弟们时不时就要对着叶雪乔炫耀自己的母亲,父亲不仅嫌弃自己,还嫌弃自己的母亲。

    家庭对于叶雪乔来说是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喘不过气。他索性就不再面对家庭问题,闭着眼睛过日子,好过睁着眼痛苦。

    他突然就明白做人还是不要太佛。

    该争的该抢的,都得争到手,抢回来。

    早上十一点,叶彻正给叶江涛打电话,叶雪乔的事情他本想让叶江涛知道一下,但叶江涛刚接起来就说:“爸,你和他们谈就行了,我这正在新加坡开会呢,这会儿忙,不方便哈。”

    叶彻无奈叹气,放下手机。

    叶雪乔手里拿着一碗红糖芋圆在吃,他习以为常地说:“没事,他不管正好。”

    话音刚落,一辆黑色保时捷停在了叶家的停车场。

    接着,西装革履的祁暮云随同自己的叔父祁羿从车里走了出来。

    祁羿是滨海市这几年最杰出的商业奇才,但年过四十依然未婚未育,因为总是冷面出现,被人称为冷面狼王。

    祁家家大业大,证券投资、医疗器械,什么都做,也只有祁暮云这么一个独苗苗,对于祁羿来说,祁暮云亲爹妈的婚约并不重要,要不是看上了叶家厚实的家底,他是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

    祁暮云表面淡定,但内心十分忐忑。

    他叔父从小对他严厉苛刻,无论是体能训练还是学习教育都抓的很紧,与其说祁羿是对待亲儿子般对待祁暮云,不如说他是一手养成了祁家的家族接班人。叔父强横专治,祁暮云从来没有做过忤逆叔父的事情。

    但与祁羿不同,祁暮云的父母是一对在大学教物理的老师,祁寒对于家族事业从来不闻不问,和自己的夫人一心一意搞学术,弟弟却有着强大的野心,他们两兄弟各干各的,兄友弟恭,倒也和谐。

    小时候祁暮云对物理有浓厚的兴趣,祁羿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他,并告诉他祁家不需要学物理的接班人。

    他那天太生气了,对叔父说,那你别管我了,你自己生个孩子养。

    那天他被叔父狠狠地打了一顿,叔父发了很大火,吓到了祁暮云,后来他就再也没提这事。

    如今重活一世,祁暮云不愿再重蹈覆辙。

    “叶老。”祁暮云向叶彻微微低头,彬彬有礼地把礼物放在了门口,“您好,我是祁暮云。”

    第16章 和兔子和谈

    叶雪乔见祁羿来了,在玄关处轻声对着祁羿叫了声叔叔好。

    他单薄的身体和雪白的脸让他有种脆弱而伶仃的美丽,眼角的泪痣为气质又添了几分疏离和冷漠。

    他的灵魂已经长大了,外表虽还年少,但眼神坚定又冷静,尤其是不笑的时候,那份独特的清冷感就格外撩人。

    “哟,小祁好像又长高了啊,哈哈哈。”

    叶彻笑呵呵地看向祁暮云,王管家泡了茶,叶雪乔拎着紫砂壶往玉盏里倒碧螺春,祁暮云就坐在他身边的位置看着他倒茶,眼神亦是叶彻这花甲老人都看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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