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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和敢助想说一声“荒谬”,然而眼前少年的目光与表情实在太过正经,他的气场又无时无刻不展露出一种天然的自信与信服感,让人下意识的想要相信他的话。

    “大和警部还请先别急着反驳。”太宰治心中知道这场辩论自己已经占了上风,微微一笑:“我们会前来,便是要调查这件事是否真的涉及到‘非科学’的部分。若一切不过是我们的多心,那我们也必然不会再继续逗留,也会立刻将案件的负责权交予您。”

    眼前的少年漂漂亮亮,说话又客客气气规规矩矩的,温文尔雅又诚恳的样子实在让人无法叱责。原本积蓄了一肚子话的大和敢助终是一句也没有说出口,只能憋着气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太宰治的要求。

    太宰治嘴角的笑容又深了一些:“那么,还请二位警官让我们看一下关于这起案件的卷宗吧。”

    ……

    “…我叫神尾大空,今年三十二岁,在…在XX车站附近的便利店上班。”

    镜头中的男人垂着头坐在寻审室的椅子上,目光闪躲,小心翼翼的向上挑着,似是在偷偷观察着四周。他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双腿急促的抬起,不受控制的想要将身体蜷缩成一团。

    对面负责审问的刑警一边安慰着他,一边耐心的询问案发当天的相关消息。

    听见“车站”“消失”等词,神尾大空的身体很明显的颤了一下,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桌上某个位置发了好半晌的呆,这才用止不住恐惧的语气幽幽道:“那天,那天我只是正常的下班,正常的等车…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特别的冷。风,风一直在刮,天也早早的暗了下来,路灯也不开,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我还听见有人在哭。一直哭一直哭,哭的特别伤心…后来,后来,电车来了,我就上车,然后——”

    ——

    “这电车今天也太空了些吧?”神尾大空上车后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往日就算再空,也好歹有那么几个乘客,不像今天,一眼望过去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只听见电车开动时摇晃发出的声音,莫名萧瑟。

    神尾大空隐隐有些害怕,但车内昏黄的灯光还是给了他无限的勇气。他家离这站不算远,坐车不到二十分钟就能到,玩玩手机也不过就是瞬息的事情。

    神尾大空暂时放下心中的恐惧,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拿出手机想要刷会儿推特。

    “怎么没信号?”神尾大空皱着眉看着手机顶端“圈外”的字符,心中的不安又多了几分。

    “难道附近在修什么电波塔么?”神尾大空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安慰的借口,叹了口气不得不无奈的放下手机。没有事做,无聊的他只能单手撑着窗户,看看风景打法时间。

    可不知道为什么,窗外始终都一片昏暗,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模糊的建筑轮廓,仿佛整个世界集体停电一般。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冷。

    “空调坏了么?”神尾大空对着手心哈了口气,正想起身找车长抱怨车内的空调问题,余光却冷不丁扫过了什么。一瞬间,他的身体骤然僵硬。

    余光中那抹身影,穿着白色的长裙,有着一头黑色的长发,像是半遮着脸。

    最令他恐惧的是,余光中那抹身影自被他看见,便再也没有消失,仿佛正贴着电车一同前进。

    第94章

    神尾大空不断的告诉自己, 这一切也许是幻觉,或者只是车窗上单纯的沾上了某张海报,导致看上去像有人随着窗户飞行, 再不济也有可能是整蛊节目, 那什么《观察人类》的节目不就很喜欢玩这一套么?之前也推出过好几个高人气的灵异企划。

    对, 没错,一定是有摄制组在故意整蛊他, 故意拍摄他的丑状, 等他因为恐惧逃下车时就会拿着摄像头过来, 一边笑一边告诉他,我们是《xx观察》节目组。

    神尾大空绞尽脑汁用尽一切借口想要解释余光所及的画面,可是越思考,可怕的想法便不受控制的从脑内涌出,有魔力一般一点点蚕食着他的思想。他身体僵硬无比, 自发现余光那抹身影后便再不敢动弹,仿佛只要侧过头与那张面容正面对上, 自己便会因此陷入深渊无法逃脱。

    就在这死寂般的僵持之中, 站台通报声如及时雨般响了起来:“电车即将停靠xxx站, 请要下车的乘客拿好随身物品…”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整个车厢内多了几分人气, 连神尾大空的身体也仿佛被声音诸如几分暖意,身体陡然一轻。

    然而过度的紧张让他并未注意到播报声从往日温柔的女声变成了近乎电子音般的冷漠腔调, 余光中身影的消失彻底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让他整个人长长的舒了口气。

    总算消失了。

    他在心中道。

    这时候,神尾大空才装着胆子朝窗外看去,车窗外一片漆黑,唯有不远处的站台散发出昏暗的光芒,哪里还有那诡异的白色身影?

    果然是我多心了, 怎么可能真的闹鬼嘛。

    神尾大空自我调侃了一句,正想拿出手机再看一眼时间,脑内突然涌现的想法却让他彻底僵硬在原地。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xxx站虽然算不上人流量很高的车站,可这个时间点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吧?

    直到这时候,发生的一桩桩诡异事件画卷般在眼前展开,然后串联在一起,勾勒出一个让他汗毛直立的“事实”——从他在车站等车开始,一切便已经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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