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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惊恐的意识到这一切时,停滞的列车再次发动。

    身体内好不容易凝聚的些许温度再次流逝,他的脸色惨白一片,手脚冰冷,大脑一片空白。

    更让他崩溃的,是随着车子发动,再次出现在窗户之上的白色身影。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真的有鬼!

    他顾不上身侧的诡异身影,猛地站了起来,歇斯底里的就往车头冲。

    电车就算再空,驾驶室也必然是有人的!对了,只要找到驾驶员,那些诡异的想法也就不攻自破了!

    神尾大空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冲到了驾驶室的位置,拍打着门发疯般想要将驾驶室内的人喊出,然而好半天都没有任何声音传来。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借着昏黄的灯光凑在窗户上朝里看去——驾驶室内空空荡荡。

    那么,是谁在开车?

    整个电车忽然猛烈的晃动起来,嘎吱嘎吱的声音不断自四周传出,广播内也同时响起了滋滋的电流声,神尾大空双腿一软,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巨大的无力感自心中涌出。

    我还能活下去么?我还有希望…活下去么?

    也不知什么时候,那些嘈杂诡异的声音渐渐消失,四周再次恢复了诡异的死寂。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神尾大空满满抬起头,只见正对着他的窗户,一张惨白的人像赫然浮现在背后。

    “电车即将停靠xx站,请要下车的乘客拿好随身物品…”

    僵硬的广播声再次响起,浮现在窗户上的身影也骤然消失。一股力量忽然自神尾大空体内流出,他咬紧牙关,用尽最后的力量冲出了打开的电车车门。

    那一瞬间,他仿佛穿越了两个世界,阴冷的气息骤然消失,熟悉的温暖再次回到了身体之上。耳边逐渐响起了充满生机的嘈杂声,抬起头,太阳将将落入地平线,天空透着瑰丽的橘红。

    人来人往中,一个男人衣衫褴褛的坐在地上将自己缩成一团,嚎啕大哭。

    ……

    除了神尾大空的审讯视频外,还有一段监控视频。

    “这些是神尾大空所提到的各个地点的监控。”大和敢助一边说,一边打开视频。

    第一段监控视频在神尾大空工作的店附近。从便利店离开的神尾大空面容虽然疲惫,但脚步轻快,时不时低头看一眼手机,像是在卡着时间赶电车,并没有任何奇怪的举措。当他拐过一个岔口时,神尾大空的身影从视频中消失了。

    “那条路是到车站最近的道路。”大和敢助解释道,然后按动鼠标,切换至第二个视频。视频拍摄地点赫然是车站,由于不过初秋,天依然暗的比较晚,即便不开灯也依然明亮。不算大的老式车站内零散的坐了五个人,之后电车到站,五人上车后不久,又陆续来了三个人。就这么一波接着一波,直至天色渐暗,车站内始终有候车的人,却从头到尾没有神尾大空的身影。

    “这段是神尾大空离开便利店起到被人在车站发现中间,他平日搭乘电车的车站的全部监控。” 正好上原由衣泡好茶给众人端了过来,大和敢助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继续道:“那里只有这一个车站,与附近车站的距离,按照正常脚程并不可能在这段时间内到达,当然,我们也对相邻的几个车站监控进行了调查,同样没有发现神尾大空的身影。”

    说罢,他点开最后一个视频,那是神尾大空提到的,他下车的车站。画面之中,他脚步凌乱的从刚入站的电车中跑下,又双腿一软摔倒在地。

    即便没有神尾大空之前的审讯视频,这几段视频叠加,也足以让人觉得诡异。

    既然没有神尾大空的上车视频,那么他为什么会从电车上下来?

    他究竟是在何处消失,又是如何上了电车,两个问题困扰了长野县调查组许久,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即便是大和敢助这样并不愿意相信怪力乱神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件案子实在是太诡异,太无厘头。他们也曾想过会不会有人在监控动了手脚,然而警方的技术人员一帧帧研究了许久,最终得出了“视频绝对真实”的结论。

    “那其他几个失踪者相关的监控呢?”虎杖悠仁好奇的问道:“光看一个人的应该不够吧?”

    大和敢助冷淡的看了他一眼:“现在还没发确定神尾大空和连续失踪案件一定有关联。你们先调查神尾大空的案件,如果能顺利破解,我再将连环失踪案的线索给你们。”

    果然,还是不愿意让他们插手进调查。与其说是让他们调查神尾大空的案件,不如说像是应付一般塞给极力想要参与进大人们游戏的小孩一套拼图,让他自己去角落研究的“大人”。显然是想着趁他们对于神尾大空的案情抓破脑袋绞尽脑汁的时候,自己借机解决掉连环失踪案。

    然而大和敢助却没有想到,这五个人,每一个都是“真才实学”。

    面对大和敢助的要求,五人心中虽有数,却也没有反驳。比起一口气看太多资料,他们现在需要的是判定这件事是否与咒灵有关。虽然监控视频基本已经能确定这个结论,以防万一,还是要跑一趟现场。

    “那我们就去现场看看吧。”太宰治道。

    对于他的提议,其他人不置可否。

    大和敢助本来只想应付应付这几个“装神弄鬼”的小子,然而看着他们一本正经摆出一副要破案的架势时,原本放在心中的不屑一顾忽然有了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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