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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一直守在帐篷外,虽然他们之间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帐篷不隔音,偶尔他能听到从里面传来一些低语声,尤其是秋姝之的声音,温柔的像古诗词中最柔软的诗句,光是听语气就要沉醉了。

    长安听得心里暖暖涨涨的,按下决心,以后他如果嫁人一定要找一个像秋姝之这样的。

    虽然容貌才情一定比不上她,但至少声音要有一丝像她,这样就算是做梦,梦里滋味也会甜一些。

    帘子忽地被人挑开,秋姝之从里面走出来,长安下意识的笑着,随后意识到她是殿下喜欢的人,要是有哪个男人敢不知死活的勾引她,下场会比静贵人还惨。

    长安马上收敛笑容,神色也是一贯的淡淡的,不远不近。

    秋姝之看他翻脸比翻书还快,微微一怔,虽然淡淡颔首,随后离开。

    长安看着她离开,这才松了口气。

    忽然他听到一丝玉石轻击的鸣配声,不似寻常的玉佩发出的声音,令他浑身一震。

    他寻声望去,秋姝之纤细的身影在晨光下几乎透明,轻薄氤氲的晨雾萦绕在她周围,宛若下一刻就要飞升而去的仙子,长风吹过,吹得她裙摆轻扬,群间一块玉佩,白如玉殷如血,发出清泠的冷脆声。

    长安顿时心神俱震!

    他直接挑开帘子急匆匆地闯进了月冠仪的营帐。

    点点摇曳的烛光中,他近乎颤栗的捧着一块普普通通的暖玉,眼中的痴迷眷恋跟入了魔一样,深深地陷在其中,似乎要把他的灵魂都献进去。

    “殿下!”长安极力克制着声音,走到他跟前,呼吸从未如此急促沉重过:“殿下,你把玉令交给秋大人了?”

    “是。”月冠仪十分平静的回答,指尖细细描摹着冰花芙蓉暖玉上雕刻的纹路。

    长安大惊失色,又气又急,狂躁的抓着头发:“那可是玉令啊!殿下那是你苦心谋划了十年的东西啊!”

    “我知道。”月冠仪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眼中只有暖玉。

    长安不甘心,一时间连尊卑都忘了,失态喊道:“那是你用来保命的玉令啊!”

    “秋娘的命更重要。”

    长安一脸不可置信:“秋大人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殿下,你把什么都给了她,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有一天她变心了怎么办?”

    “女人都是薄情的,她们从来没把男人放在眼里,如果她以后变心了,她一脚把你踢开,那时候你没有权势,没有保命的东西,你可怎么活?”

    “不重要,那都不重要。”月冠仪仰着头,闭上眼睛,神情恍若病态:“只要秋娘想要的,我都会给她。”

    长安踉跄着倒退两步,险些撞倒了烛台,只觉得眼前这人比疯子还要疯狂,疯子至少会惜命,但他却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

    殿下你真的疯了,你无可救药!

    月冠仪知道自己是什么德行,除了相貌之外的唯一可取之处就是权势。

    论相貌,秋娘并不重男色,更何况他出身卑微,没有女人不鄙视他龌龊不堪的出身。

    如果不是他尚有权势在手,秋娘顾忌连碰他一下都觉得恶心。

    秋娘将暖玉给他,作为定情之物,刚才又那样逗弄他,已经是委屈了她。

    他已经可以先想象,秋娘此刻正在某一处角落里从手帕擦拭着他们肌肤触碰的每一个地方。

    他紧紧攥着暖意,眼中充斥着笑意,悲苦和爱意扭曲交织,他再笨也该知道,秋娘是冲着权势而来。

    在秋娘交给他暖玉后,跟他要回报时,他就更加确定。

    可那又怎样,秋娘愿意利用他,已经是他修来的福气。

    能做秋娘的踏脚石,能让她一生平安顺遂,无论付出什么,哪怕是他这条贱命他也愿意。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对秋娘的爱和渴望会越来越深,越来越病态严重,刚才短暂的独处他几乎都要克制不住自己。

    他无法想象,当他无法再给秋娘供奉任何权势,当他彻底被利用干净,秋娘彻彻底底抛弃他离开他的那一天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痛苦的捂着胸口,浑身冰凉如坠入冰窖魔窟,即使暖玉贴在心上也无法缓解的疼痛,就像有一把锉刀在他心口来回搅动,尖锐刺骨一刀一刀将他的心搅成一滩烂rou,所有痛苦的感官都在因为幻想那一天的到来而无限放大,又被颤栗的恐惧浑身痉挛。

    她几乎用全身的力气压抑着,克制着,眼中忽然漫出滔天的贪欲,漫天洪水冲破决堤,在他眼中泛滥成灾狂呼怒号地叫嚣着,濒临崩溃。

    权!

    他要更多的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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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刺客一事,原本定于今日的围猎也不得不取消,小皇帝带着宠妃蓝雪照百无聊赖的在围场内侧转了转,连官员也不大敢出帐篷,至于太后嘱咐她留心注意的姜姒,更是一整天都没出门。

    为了保障皇帝的安全,秋姝之和五城兵马司首领莫安一直随侍左右。

    忽然蓝雪照惊叫一声:“血!陛下由血!”

    “哪来的血,莫不是刺客又来了?来——唔——”莫安刚要高声大喊,却被秋姝之捂住了嘴。

    “让陛下和容妃受惊了,这只是昨夜凌迟静贵人时残留的血迹,应该是那些下人毛手毛脚没收拾干净,这才惊扰了陛下龙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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