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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看他眉眼淡淡,一脸平静,什么都发现。 老头有些郁闷,心说这小子城府越来越深了,连他这个看着他自小上树掏鸟蛋挨揍的师父都看不透他了。 老头又眯眼回想,眼神正常,说明一切都正常。 那就好,那就好! “哎哎哎,等等老夫,等等我嘛——”老头一边傻乐,一边屁颠屁颠跟着往里面走。 手上换了药,皇甫晟动动手掌,又抓握几次,发现大拇指终于可以微微动弹了。 “如何?”赵老头欣喜地问他。 皇甫晟脸色依旧平静,只是声音中隐含一些喜悦:“再过一个月,可以握剑!” 老头也高兴,“那就好,那就好!” 只是老头有些郁闷,这么振奋人心的事就不能喜出望外一些吗,一副四平八稳的样子! 活该人家小姑娘一直云里雾里的,说声“心悦你”会死吗? 想当初—— 不对不对! 老头似乎想到了什么,腆着脸小心翼翼问:“好徒儿,为师想要去别庄住几天,你看——” 皇甫晟抬眼看他,眉宇间的平静换成了疑惑:“师父,你只是没脸见师叔,更没脸见你们早逝的女儿,又不是打不过她,怕什么,还用躲起来?” 老头大怒,一脸气急败坏,他一边跳脚一边哇哇大叫:“你个逆徒,不过是因为老头刚才问了你几句很、中、听的话而已,怎么,就急着报复回来了!逆徒!逆徒!走了,老头要走了,再也不见你了!谁也别拦我,哼!” 皇甫晟心说,我们当然好了,还用你问,但被师父问起,他不愿承认自己是恼羞成怒:“师父,你一双眼睛只会分辨草药了,你的朋友两面三刀,你朋友的meimei蛇蝎心肠,你当然看不出来了,这不能怪你!只能怪师叔识人不清,而、已!” 被戳中痛脚,老头当场炸毛,他捶胸顿足,痛哭流涕:“你个逆徒,不用你一遍一遍提及往事,过几年,老头把你拉扯大之后,就去地府找我女儿!” 皇甫晟沉默,微微叹气,半晌才说:“师父,过去的你放开吧,等师叔来了,你们好好谈谈。” 这下,老头也沉默了。 * 从药庐出来,皇甫晟脚步不疾不徐往退思园走。 昨日他没控制好自己,把她吓坏了。 不是,她没有吓坏,只是被勒坏了。 “哒哒哒哒!” 身后小德子突然脚步声加重了几分,他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经意间加快了步子,连手掌什么时候握紧的自己都没察觉。 皇甫晟稍放慢步子,抬眼瞧四周景致。 暖阳当空,黑衣guntang。 连同他的心口。 小姑娘昨日后来不满地嘟嘴,用手指戳他胸口:“三哥哥,你胸口也放了铜钱吗,撞得我鼻子有些酸!” 之后,小姑娘很认真地和他说,阿亮就放过铜钱,但觉得凸起一块太难看,就放了两边,谁知,放了两边好像更难看,索性就不放了。 但她记着了。 皇甫晟想笑,但又没笑。 怀里的小姑娘身躯格外柔软,好似一根嫩柳一般。 这根嫩柳在他怀里,好像有软绵绵的柳叶在挠他,挠得全身也软绵绵酥麻麻的。 待他发现这样强行把姑娘抱紧怀里很失礼的时候,已经抱了她很久了。 “三爷,待会让姜嬷嬷弄点饮子喝吧,奴才瞧您晒得脖子耳根都红了,”小德子在后面说。 他看看天,嘴里小声嘟囔,“这天热得可真快!” * 太夫人汪氏天不亮就起了。 也知道自己根本没胃口,草草喝了几口燕窝粥,就不停派人去府门口等消息。 一早,府里其他小辈都来请过安了。 老二夫妇对老大的夜不归宿似乎满不在乎,老二媳妇甚至还轻飘飘地说:“哎呦母亲,您就是cao心太多,大哥在外面有应酬,您又不是不知道。” 不是喝花酒就是包戏子,没个正紧。 你不是就想说这个? 哼,我老婆子在一天,他就能当一天的侯爷,你们死了这个条心! 汪氏心里当时冷哼。 派去的小丫头回了一遍又一遍:“太夫人,杨mama还没从庄子上传回消息。” 汪氏心里越来越焦急。 直到外院大管事急急忙忙来回话:“太夫人,打听到宫里的消息了。” 前几日,没有关心宫里的消息,错漏了马宏被隆泰帝杖责的消息,之后,汪氏就留了心。 汪氏见他神色焦急,沉下脸呵斥:“慢慢说!” 大管事用袖子抹去额头汗珠,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哪个消息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马老大人今日去御书房求见皇上了,听说是去乞骸骨告老还乡了……” 汪氏皱眉,马宏这是做了什么让皇上忍不下去的事,竟然要主动退出京城? 她正思索如何应对亲家此举,又听得大管事继续说。 “……马老大人请皇上放了六姑娘和八姑娘,皇上据说同意了……” 汪氏挑眉,马宏这是什么意思?帮永嘉侯府吗? 她渐渐心生警惕。 只听得大管事继续说:“马老大人叩请皇上,希望皇上恩准他带着世子爷、六姑娘和八姑娘一起和他回乡定居……太夫人!太夫人!你怎么了?……快、快请大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