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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方才老夫人还提了,让萧元景回头再过去她那边一趟,想来是还有话要嘱咐的,保不准还会留他下来用晚饭。 只是因着先前老夫人那番话,成玉并不好详说,只能遮遮掩掩地提了句。 我明白,南云了然道,今日是老夫人的大寿,王爷是晚辈,自然要多留些时候的,想来晚饭都是要在这边用的。 她心中分明清楚得很,成玉愣了下,随后方才明白过来南云的意思:你是想先回去? 是,南云神色不变,平静地解释道,以我的身份,留在这里怕是也不大方便,还得劳动得您费心,倒不如先回府去。 她这话有理有据,周全得很。 成玉挑不出什么错来,见她已经下定主意,只好松口道:那也成。 南云同她道了句谢,起身道:那我便先行回府去了,有劳公主帮我转告王爷一声。 成玉抬眼端详着她的神色,心中虽隐约觉着不对,可却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颔首道:好。 得了这句后,南云便施施然离开了。 成玉盯着她的背影发了会儿愣,回过神来,状似不经意地问茜茜:你可还记得,方才太子妃过来,同姜侧妃都说了些什么? 茜茜掰着手指想了想,她记性好得很,虽没学出徐知音的神情模样,可那原话却是记了个八九不离十。 成玉是自幼在宫中长大的,耳濡目染,只听这话就能将徐知音的意思猜个差不离了,不由得脸色一沉。先前萧元景将南云托到她这里的时候,可以说是再三叮嘱了,她也是满口应了下来。 可先是老夫人,再是徐知音,这么轮番下来,她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跟萧元景交代才好。 成玉心事重重地听了会儿戏,将今日之事翻来覆去地掂量了几遍。等到前院的宾客散去,她将侍女留下来照顾茜茜,差了个齐家的丫鬟去将萧元景给请到了花园来。 南云问过成玉的意思后便离开了,托她转告萧元景,并没再专门着人去知会萧元景,故而萧元景尚不知这许多事。他不慌不忙地到了后园来,见成玉神情不大对,眉头微皱,问道:怎么,可是有什么事? 成玉抬了抬手,屏退了齐家伺候的丫鬟,并没直接提今日的事,而是说道:我有句话想问关于南云,你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萧元景却也并没直接回答,反问道:南云人呢? 成玉与他对峙了会儿,到底还是没能拗得过萧元景,松口道:她先回府去了。 发生什么事了?萧元景是何等敏锐的人,只听这么一句,便知道背后必有隐情。 可成玉这次却没再让步,而是将方才那话又问了一遍。 阿姐是非要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来同我探讨这种事情吗?萧元景语气中带上些微的不耐,但终归还是答道,并没什么打算。我如今看她顺眼,便待她好,至于旁的顺其自然就是。 当我觉着,人家可并没领你这番好意。成玉脸上再没平素的笑意,正色道,我先前以为,是她主动提出要来为外祖母祝寿,想要趁机露个脸见见众人。可如今再看,却像是被你压着过来才过来的。 被她戳破后,萧元景脸色渐冷:是又如何? 阿景,你宠她、待她好,都由着你。成玉叹了口气,可你需得明白,以她的出身,当个侧妃就已经是到头了。正妃这个位置,她是无论如何都碰不到的。 先前因着萧元景的缘故,成玉待南云一直很好。 可平素里好归好,真到了这种事上,却是没法因着这么点好就让步的。 成玉先前不提,是不想给人添堵,可今日种种算是让她彻底意识到,这事是躲不过去的。所以索性摊开来挑明了,以免久病成疾,再说就晚了。 显然萧元景是不乐意听这个话的,若不是因着对面坐着的是他嫡姐,怕是立时就能拂袖离开。 我说这话你不爱听,因为你自己也清楚,的确是这个道理。成玉平静道。 成玉平素里总爱打趣调侃萧元景,难得端出当jiejie的架子来。 今日之事,她知道南云多少受了委屈,原本是准备尽数告知萧元景的,可是后来反复掂量后,却改了主意。 大局为重,总是难免要有所牺牲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成玉见萧元景不答,便又适时补了句:再者,我看你也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萧元景这个人,在朝局争斗、阴谋阳谋上游刃有余,不动声色地就能将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可他在感情一道上,却是没什么经验的,更没费心钻研过。 这么久以来,他都奉行着顺其自然的准则,图个自己高兴罢了。 若说扶南云为正妃,他并没动过这个心思,毕竟未曾情浓至此,可也不否认有这个可能。如今被成玉一阵见血地挑到眼前,还煞有介事地分析起来,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随即涌上来些不耐来。 一厢情愿?萧元景将这四字重复了一遍,嗤笑道,我何曾说过要立她为正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