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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再好不过了。成玉心中存了些愧疚,但事已至此再无更改的余地,咬了咬牙,状似不经意地提了句,今后你也不必再让南云出来了。她没这个心,也不自在,着实没必要勉强。 其实南云今日的言谈举止,是挑不出什么错的,就算面对徐知音寻衅,她也没失态闹起来,而是四两拨千斤地揭了过去。 若非要说有什么不好,大抵是不够殷勤,也没有讨长辈喜欢的心思。 成玉这话倒也没错,只不过放到这时候来讲,便显得有挑事的嫌疑。 萧元景原本的好心情被毁了大半,原本还惦记着问一问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如今却也没了这个耐性,直接拂袖离开了。 他心中虽恨不得立时回家去,可今日到底是老夫人的大寿,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所以还是留在这里用过晚饭,方才匆匆回了王府。 这期间,老夫人也念叨了不少,让他早日定个正妃下来,萧元景神色自若地应了,并没给她老人家添堵。 及至回到王府,萧元景直接去了风荷院,恰赶上南云正在梳妆台前卸钗环首饰,像是准备安寝的模样。 白芍在一旁伺候着,见萧元景进门来,尚未来得及行礼问安,就被他冷不丁地甩了句出去。 萧元景是个宽厚的主子,平素里几乎没说过什么重话,如今却是显而易见地不悦,白芍手一颤,随即将梳子放在了梳妆台上,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南云自然也看出萧元景不大高兴,她偏过头去,将头发拢在一侧,轻声问道:怎么了? 这些日子来,成玉一直和善得很,南云无论如何也没法料到,她竟然会突然改了主意。 她先前是同成玉说好了,方才离开的,自觉并没什么不妥,也不觉着是自己将萧元景给气成了这模样,还当是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元景内室门口站定了,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南云。 若是以往,萧元景见着她总是会觉着心都静了许多,可如今心头那股无名火却是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你今日回来,怎么没问我的意思?萧元景问。 南云不明所以,着急辩解道:我托成玉公主转告你了呀,她难道忘了 萧元景冷冷地打断了她:你走之前问过我的意思了吗? 这是怪她先斩后奏了。 南云一怔,随即意识到萧元景今日这火气是冲着自己来的,虽仍旧觉着莫名其妙,但还是又解释道:你在前院那边,我不好让人去打扰,便问了成玉公主的意思,想着不出什么差错就是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紧要的事,南云着实不明白,一向好说话的萧元景怎么会为此动怒? 今日发生了许多事,她虽没向任何人提过,可心中却也不是毫不在意的。如今萧元景一回来就是问责,她心中也委屈得很,辩解的话都有些说不下去。 你若是当真恼我没去请示,那我如今补一句,再告个罪。南云神色中涌出些疲倦,无奈道,可好? 南云并不爱同人吵架,自觉态度已经很好,可萧元景的脸色却未见好转,毕竟他心中真正在乎的并非这个,不过是随意寻了个由头找茬罢了。 依萧元景的性情,这种情形下,他断然是问不出你是不是没将我放在心上这种话的。所以沉默片刻后,他忽而提了句:今日外祖母同我说,是时候定个正妃了。 南云先是有些茫然,随即垂下眼去,拿起妆台上的那牛角梳,一下一下梳着长发。 她觉着自己该点点头,应一声的,将萧元景晾在那里总是不好的。可嗓子眼就像是堵了团棉花似的,愣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萧元景将她这模样看在眼中,心中竟微妙地有些爽快,又追问了句:你觉着呢? 南云攥着梳子的手用上些力气,指节都有些泛白。 她咬了咬唇,轻声道:这样的大事,自然是由您自己决断,我不好说什么。 萧元景缓步走到南云身前,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半强迫似的逼她同自己对视着:可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这些日子来,萧元景待她几乎算是千依百顺,捧在手心上,也就在床事上偶有出格之举。可如今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让南云想起初见之时,那个捉摸不透的宁王殿下。 她累极了,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似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南云轻声道:我不明白您究竟想让我说什么。我困得厉害,想歇息了。 萧元景不自觉地加重了力气,及至南云吃痛得皱起眉来,方才松开,冷笑了声:阿姐可真是半点没说错。 说完,便拂袖离去了。 若是前几日,南云或许还会同他辩驳两句,问一问成玉公主究竟说了些什么。可今日轮番下来,她却是再没了争辩的心思。 齐老夫人的话她记在心里了,知道自己的出身入不了世家的眼,更配不得宁王妃这个位置。徐知音的话她也听进去了,若不是凭着这张脸,怕也不会有今日的荣华富贵。 萧元景待她的好,未必有几分是真心,想必也长久不了。 还有什么可辩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