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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狠,太狠了。 血滔滔的流个不停,什么时候止住的解时徽不知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而且她在床上,干干净净的,旁边坐着眼睛哭肿了的解夫人。 哦,还有解时雨。 她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解时雨,心里蓦然一阵酸楚。 她觉得解时雨越来越漂亮了。 明明眉眼还是那个眉眼,痣还是那颗痣,但就是眉比从前更黑,浓墨似的,眼睛比从前更亮,懒散的半开着,从里面放出来一点玄妙的光。 而她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此时必定干瘪成了一个空荡荡的口袋。 她沙哑的喊了一声:“娘......肚子......世子......” 解夫人断断续续的告诉她,她昨天夜里的罪全都白受了,因为孩子并没打下来。 “大姐......”解时徽立刻目光虚弱地看向了解时雨。 解时雨很镇定的品尝着文定侯府的点心,她并不怕文郁毒死她。 她这种态度,让解时徽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也是这样的强大,可以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屋子里的两个女人都在等着解时雨发话。 解夫人六神无主之际,已经忘了自己从前如何抚养的解时雨,如何的要将她嫁给文郁,如何将她的名字从族谱上除去。 甚至忘记解时雨是个眦睚必报的恶人。 玉兰巷那一大家子人,最后的下场,不就是拜解时雨所赐? 解时雨的搭救,也许会把人搭救到地狱里去。 但她和解时徽都忘了。 解时雨慢慢开了口:“那就生下来,文世子吃了这么多药,病好了,这肚子里的孩子除了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至于孩子生下来,像母亲多一些自然好,若是像父亲多一点......”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越来越低,不断的蛊惑着心怀不轨的人。 第二百二十一章 买卖 解时雨在解时徽的心里放了一把火。 这把火足以燎原,将那孩子的生父,烧个尸骨无存。 就是要这样才好。 这把火不仅要烧起来,还要烧个天翻地覆,将徐家和文定侯府一起烧的面目全非。 南彪为了来文定侯府看乌龟,借了小鹤的衣服,打扮成一个面目丑陋的仆妇,光明正大站在门口偷听。 等解时雨出来,他跟在后面,小声嘿嘿:“我换了好几味保胎的药进去,就是看着凶险,保准她这胎稳稳当当, 不过姑娘,这世子夫人一只鸡都杀不死,她能去杀人?” 解时雨一笑,没回答他。 南彪又问:“为什么不告诉文世子,让文世子冲冠一怒,去将徐锰杀了?” 说到文郁,文郁便到了。 这一夜,他几乎没睡。 刚开始,他一直在等待着解时徽将那个孽种从体内流出来。 到了后来,他看到解时徽两条腿岔开,仿佛已经被他处死,他又感到一丝恐慌。 要是解时徽就这么死了,他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再说了,又去哪里找一个这样柔弱的,可以随意打骂的妻子呢。 窗外很黑,星光和月光全都不见,若是黎明不到来,那他就可以在这长夜里一直呆下去。 好在天亮以后,解时徽并没有死,只是可惜,那孽种也没有被打下来。 难道是作胎时间太长,已经长牢了? 皱着眉头,他准备再去煎药,却没想到遇到了解时雨。 一看到解时雨,他就感觉自己的灵魂被一块巨石所压制住了。 解时雨微微垂着头,浓密的睫毛遮掩着眼睛,涂抹了口脂的红嘴唇露出一个笑,是一个端庄又招人恨的笑。 “文世子。” “解姑娘。” 两人只是打了个招呼,而后一个往外,一个往里。 就在两人肩膀即将交错的一瞬间,解时雨忽然转身面向他,脸上带着冷笑,将袖子一甩,从他胸前划过,手里带着一道寒光。 文郁勃然变色,猛地往后一退,一脚踩在竹根上,“哗啦”一声跌进了竹林里。 他惊魂未定,姿态僵硬,一时竟然忘了起身,怒视着解时雨:“你疯了?” 解时雨笑道:“文世子,怎么我甩甩袖子,就将你吓成这样?” 文郁这才发现自己是被她开了个玩笑。 这玩笑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看他出丑。 人总是会成长的,文郁也是如此。 他从小到大,活的一直战战兢兢,很怕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所以极度的敏感。 越是害怕,就越要将自己武装到牙齿,直到遇到了成王。 成王让他成了一把刀,一条狗,然而也给了他力量,足以在外侃侃而谈,面对三位皇子也能不卑不亢。 他是拨得云开见月明,忽然的强大起来。 然而解时雨看穿了他的本质——自卑、敏感、贪生怕死。 解时雨见他神情愤然,轻轻一笑,转身离去,暗红色的裙摆翻飞,是一朵盛开来的花。 南彪看到这一幕,默默的将之前的问题咽了回去。 文定侯世子,只能做千年的王八,做不了杀徐锰的屠夫。 马车没有回巨门巷,而是去了码头。 解时雨对南彪道:“去把徐锰引出来,再去激一激我的好meimei,让她痛下决心,速战速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