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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抵是过于心甘情愿了,他还半点不觉得?累。

    待回到客栈, 陈约思量着该怎么把这珍珠姑娘从蚌壳里撬出一条缝, 顾飞飞忽然?问:“你的……伤怎么样??”

    陈约思忖琢磨的时候, 她也没少花心思, 想让自己看上去别太?招人担心。可憋了一路, 愣是不知道说点什么。

    陈约故意开玩笑说:“放心,都还在呢, 我?早上吃了药,你得?等?一会?才能看见它了。”

    顾飞飞:“……”

    陈约为她倒了杯茶, 加上安神的东西,放在顾飞飞面?前:“喝点水。不用勉强,不想说话?就不说,一会?睡一觉,睡醒就好了。”

    “……你骗人。”顾飞飞说,“我?睡醒,她也回不来了。”

    陈约坐在她旁边,没多做安慰,温声说:“嗯,人终有?一别。”

    世上能说出口的言语,比起无可奈何的生离死别,都不过是轻飘飘的一段音节,实在安慰不了什么。对于眼下这般境况,陈约再?明白不过,说什么都是徒劳。

    顾飞飞咬了咬嘴唇,双手抱着杯子,看水面?上一圈圈的波纹,看了一会?,又?突然?说:“我?的修为恢复了很多,给你试一试治疗术。”

    她想避而?不谈,陈约便也像忘了刚刚说过什么,欣然?点头:“好。”

    陈约这厮穿戴整齐能见人,只着中衣也被探过无数次病,但唯独一穿一脱是坚决不让看的。顾飞飞自觉扭过头,直到他整整齐齐放好脱下的衣服,躺在床上,才坐到床边,双手结印。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治疗术反而?成了她最常用的术法。

    随着修为恢复,印记里闪现的光芒更加强大,闪烁着落到了陈约的身上,又?渐渐隐入他的身体。

    陈约原本不对此抱什么希望,人是万万不能期待天?上馅饼的。但稍活动身体后,确实感觉到浑身轻松许多,他靠着床头坐起:“好多了,谢谢你。”

    可顾飞飞对术法了如指掌,自知不足,许是心情的缘故,甚至愈发有?点沮丧:“还是不够。”

    不等?陈约说什么,正在这时候,萧成邺急匆匆赶来,还带着前些天?的大夫:“……是,我?哪里管得?住他!一眼没看见,窜得?比兔子还快。这厮上午刚刚跑出去了,所以请您来看看。”

    陈约:“……”

    陈约瞥了这胡说八道的玩意一眼,萧成邺立即怂了,试图找顾飞飞救命。

    顾飞飞默不作声地给大夫让位置,改坐在桌子边上。萧成邺便蹭了过去,捂着嘴小声道:“……仙子,一会?你可得?替我?说几句话?,你看陈约那样?子,可记仇了。”

    只隔着九尺左右,别说捂上嘴,即便拿针线缝上,陈约都听得?见他说什么。萧成邺纯属耍宝,怕顾飞飞心里难过,半认真地打起小报告:“仙子恐怕不知,唉,陈约这厮从小就凶,经常……”

    “嗯?!”大夫忽然?发出了一个惊讶的鼻音,“恢复得?不错嘛。”

    萧成邺被他喊得?一激灵,连自己说一半的话?都忘了,惊喜道:“怎么说?”

    按大夫原来的说法,陈约的情况基本属于没救了,好好修养,全看运气恢复;现在则明显好得?多,虽然?还得?静养,但只要不过于劳累、别受严重的伤,肯定行动无碍。

    大夫感慨:“真是运气好啊,往后可记得?对自己仔细些。年纪轻轻,莫要落下太?多毛病了。”

    陈约道:“我?会?记得?的。”

    萧成邺发现陈约面?上没有?任何惊讶,再?看顾飞飞也是一样?,只有?自己乐得?像个狍子,忽然?心领神会?。

    陈约怕他一开心,说出些什么话?来,抢先道:“先生妙手回春,晚辈感激不尽。”

    大夫又?笑呵呵地叮嘱了几句,重新拟了一张药方,晃晃悠悠地离开,颇有?“中午加个菜庆祝庆祝”的意思。

    萧成邺送他离开,顺便去一趟对面?的药铺。

    重新只剩下两个人,顾飞飞神游天?外还没回来,房间里骤然?安静。

    她平常不掩藏自己的喜恶,不在乎被人怎么看,一眼就能看透,好像心思简单剔透;可偏偏又?在乎自己该怎么做,此时默不作声,仔仔细细藏好一腔心绪,一点“麻烦”都不想给别人留。

    陈约说:“飞飞,之前说带你去看星星,一直没机会?,还愿意去么?”

    顾飞飞被喊回魂,反应了一下,问:“你可以么?”

    没有?直接拒绝,这就是想去的意思,陈约干脆利落地答应:“自然?没问题,大夫刚说过的。”

    萧成邺没听到陈约这话?,拿着药回来得?恰好晚一步,大大咧咧地要掀陈约衣服,就地换药。

    陈约想示意他顾飞飞还在,这厮又?会?错了意,非常利落地将药塞给顾飞飞,诚挚道:“对了,今天?飞飞你在啊!我?这人下手没轻没重的,实在做不来这么精细的事?,要不然?……”

    陈约:“……”

    顾飞飞一答应,萧成邺脚底抹油就跑,还没忘了抛下一个“看我?很懂吧”的眼神。

    陈约无奈道:“好吧,有?劳了。”

    顾飞飞早些年随家族去过凡人百姓的领地布粥施药,学过些草药的用法,一看就明白这东西该怎么涂抹。

    她掀起陈约的衣服,露出腰身,将药油滴了上去。棕色的液体淌在有?些苍白的皮肤上,这幅图只需看一眼就能印在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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