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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约早些年从军,身上留下了不少大小疤痕,刀枪剑戟、不一而?足,可这些年又?久住京城,把风沙洗礼的肌肤养回了细嫩,这些痕迹便有?些突兀,看着触目惊心。

    顾飞飞揉开药油,忍不住碰了碰一处箭划出来的印子。

    “这是练兵时弄的。”陈约说,“程泉去看我?,和兵士开玩笑,一箭射偏了。”

    顾飞飞:“……”

    顾飞飞小声谴责:“太?不小心了。”

    随着她手的位置挪移,只要在哪里稍作停留,陈约都会?加以解释。

    顾飞飞便一一用手指点过去,听他讲故事?。

    “这个是火燎的,当时一下子都烤出rou香味了。萧成邺说撒点盐能用我?加一餐,我?和他打了一架。从那以后,他一直怕我?。

    “中刀,看起来吓人,其实没什么影响。我?小时候听人说话?本,还想过就着伤疤纹一条龙。可是被我?爹知道了,罚去跪宗祠。

    “……

    “这是小时候的事?。我?和陛下胡闹,从皇宫□□出来,被树枝扎的。”

    陈约说得?都是些好玩的事?,顾飞飞却心知这其中有?多少伤痕能令人命悬一线。

    她试着再?用一次治疗术,可惜和之前一样?,这术法仿佛变成了一次性的,起到的作用寥寥,不能抹去疤痕。

    陈约好像能看到身后的动静一样?,笑着道:“小时候顽皮,总得?比别人多吃点苦,也不是什么大事?。说起这些,你儿?时应该很听话?吧?”

    顾飞飞回想了一下,回答:“嗯,师父让我?修炼,我?学得?很好。”

    听话?,而?且乏善可陈。陈约没继续这个话?题,撂下衣摆,从床上爬起来,说:“好了,来渝州这些天?,一直没能带你好好地出去看一回。走吧。”

    第30章

    虽繁华不及京畿, 渝州胜在闲适。

    街上往来的人悠哉游哉,热情好客,好像只要没什么让天塌下来的事, 就浑然不必着急。连路边散步的橘色小?猫, 都吃得油光水滑,时不时跟着日?光跑几步,再往地上一趟,晒晒太阳。

    可能这里的人天生有美食天赋, 做出?来的菜色独具风味。坐在酒楼里, 一边吃,还?能一边听说书?先生cao着一口方言腔调讲传奇故事,好不自在。

    “尚客居, 这里的鸭血是一绝。”陈约带顾飞飞去了城南,“萧成邺他们常来吃火锅。”

    顾飞飞轻轻拽住陈约的袖子:“你不吃辣。”

    “嗯?”陈约笑着回头说,“其实不妨事, 来渝州不吃辣,和白跑一趟有什么分别呢?”

    顾飞飞缓缓松开手, 陈约想了想,垂下胳膊, 将?她?的手握住:“想去二楼, 还?是就在一楼?”

    顾飞飞的手指不适应地一颤, 但完全没有挣开的想法, 她?落后一步, 跟着陈约,回答:“都好。”

    “二楼雅间。”陈约对迎上来的小?二熟练地报出?菜色, “临江的位置还?有么?”

    渝州城依山傍水,江河环绕, 这会汛期将?至,水涨潮起,波澜壮阔。外地人看着新?鲜,恨不得站到江边长?叹一句“人生长?恨水长?东”,可本地人早稀松平常了,是以这会还?能找到隔窗望水的位置。

    陈约推开窗,让顾飞飞坐在便?于远眺的位置上,介绍说:“这是长?江,城北还?有嘉陵江。现在还?没有风浪,尚可以乘船渡江。如果从此顺流而下,一天就能到达荆楚,我听说那边的人擅长?烹饪牛rou,柑橘味道极好。再往下就是江城和云梦,饮食与渝州类似,却多了米酒和拌面,早点极为丰盛。”

    顾飞飞问:“你去过么?”

    “没有,在书?上读过。”陈约斟了一杯底的茶,闻了闻,给顾飞飞倒上,“这是大麦茶,尝尝。”

    陈约似是对这边的风土人情了解不少,仔细介绍,样?样?说得有趣。顾飞飞从一开始的勉强听听,到渐渐被他牵走了注意。

    两个人谁都没提白小?宝的事,陈约不戳人痛处,顾飞飞也不愿哭喊着诉说什么,太不好看了。

    店家听这两人不是本地口音,特意叫了一个会说官话的小?二来帮忙涮东西,陈约便?和他聊天,问些?渝州附近的逸闻趣事。

    小?二说:“说起这个,前些?天有个清水教,不知道在搞啥子,好些?人都去搞了,听说他们教主是个女娃,乖得很!你们听过撒?”

    顾飞飞握着筷子的手一紧,低下了头。小?二浑然不觉,一边涮虾滑,一边说道:“我刚刚听官府的客人说哈,这个清水教居然是坏的,唬人的!不晓得那个女娃脑壳里是什么,好好的日?子不过,要去做叛贼,骗人吃毒药,造孽啊。”

    顾飞飞听得心里难过,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知道毕竟此事关系朝廷,不能贸然挑明真相,只好默然戳碗里的丸子。

    陈约说:“是么?我正是为这个案子来渝州的。”

    川渝地处偏远,鲜有京城的人来,小?二一听就信了,立刻压低了声音道:“原来是官爷!那这案子……有啥子内情么?”

    “内情是没有。”陈约端起官腔说,“不过案情呢,与你说的不同。”

    小?二两眼放光,殷勤地夹吃的给顾飞飞:“官爷说一说?我嘴严!”

    陈约不着急地笑道:“嗯,也不是什么秘密。这不同,就不同在那位女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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