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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夫人眼里有泪:“我昨晚上又梦到她了,你说,她年纪那么小,为什么就狠得下心先丢下我们呢,让祖母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人间那么多彩,她和她母亲怎么不多看一眼啊。 “你说,她在那边和她的母亲遇到了吗?过得好吗?” 春姨:“老夫人为小姐和先夫人祈福诵经,她们一定过得很好。” 沈老夫人得到些安慰:“是啊,她们一定过得很好。” “可我这心里不安啊,”沈老夫人将平安扣仔细小心地放回木匣中,“当年我答应沈邑这件事,是不是错了,若是我不答应,兴许恪芝也不会郁郁而终。” 春姨走上前,递上干净的帕子:“他是沈府当家主爷,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沈府,您也知道,当初朝堂上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沈府,对沈府虎视眈眈,恨不能抓到沈府一点错处,若非这么做,怕是早让人抓住了把柄,沈府也不能安然至今日啊。” 沈老夫人叹气:“都是命运啊。” 沈府嫡小姐早死了这事,要是捅到王上面前,那就是欺君之罪啊。 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又只是改了一下下称呼哦,不影响哦。 第7章 第六颗枣 梧桐燃了艾草放进香炉,将香炉特意搬到小姐身侧,用来驱蚊。 又取来一柄蒲扇,为小姐扇风。 屋院外,更夫敲锣的声音由远及近。 梧桐耳尖,手摇着蒲扇试探问道:“小姐,三更了,要不要回屋歇息?” 沈歌钦抱膝坐在屋门台阶上,拉住梧桐摇蒲扇的手:“梧桐,坐下陪我说说话。” 梧桐坐下来:“小姐,你怎么了?” 其实,她想问,小姐和公子到底怎么了? 她将枣糕全部蒸好,带去公子院里,一进院,迎面撞上石豆要去送还太子给小姐的礼物。 石豆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说公子让谁都不要去打扰他。 梧桐将蒲扇搁在膝盖上,手拉住小姐的手:“小姐,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梧桐说的,梧桐虽然不识得几个字,但梧桐一心都是以小姐为先。” 沈歌钦微露出苦涩的神情:“我知道,你为我好。” 梧桐点头:“小姐,不管什么事,只要是小姐一句话,我什么都甘愿。” “梧桐,你来沈府几年了?” “七年了,”梧桐抿了抿唇,“小姐问这个做什么。” “七年,原来这么久了。” “是哦,我都不知道我陪着小姐这么多年了,”梧桐眼里有光,“小姐,那我是不是也算小姐身边的老人了?” 沈歌钦忍俊不禁:“你要和府里的嬷嬷比?” 一想到管事的嬷嬷因怒火过盛,衰老迅速,又因色衰,整天一副看谁都不爽的表情,梧桐立即摇头。 她才不要变得和那管事的嬷嬷一样。 “小姐,”梧桐一想到和小姐相伴这么多年,她心里就开心,“多亏小姐那时不嫌弃我,不然我笨手笨脚的,哪个屋里头都待不下去,早被赶出沈府了。” 梧桐有感而发:“人一生能有几个七年啊。” 沈歌钦抬头瞧着夜空,附和着:“是啊,人一生,能有几个七年?” 梧桐抬手轻拍了拍自个儿的肩膀:“小姐,只要你愿意,梧桐的肩膀永远给小姐靠,不论发生什么,梧桐都会义无反顾地站在小姐这边。” 沈歌钦倏地红了眼,怕被梧桐发现,自然地靠上梧桐的肩,弯了弯唇畔:“梧桐的肩膀,让人安心。” 梧桐眼掩不住笑意:“能让小姐安心,梧桐值了。” 须臾,沈歌钦闭眸,轻声道:“梧桐,我累了。” 她困了。 睡着了,她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梧桐不明白沈歌钦话里的意思,只当小姐是今日耗力太多了,累着了。 “小姐,星星都去歇息了。”梧桐指了指夜空。 夜空只挂了一轮弯月,星星一颗都没见着,她想,星星也累了,早早地回去睡下了。 梧桐偏头,盯着沈歌钦长长的睫毛瞧:“小姐,你也回屋睡吧,时候不早了。” 沈歌钦抬手,轻抹去内眼角的泪,轻应了一声。 梧桐点亮屋里的烛火,看着沈歌钦躺下。 “小姐,歇息吧,”梧桐细心地掖了掖被角,“我就在这儿守着你。” “不用,你也回去歇息,你在这儿守着我,我心里才愧疚呢。” “小姐。”梧桐不放心。 “去吧。”沈歌钦话语很轻,但不容拒绝。 梧桐只得点头应下,将烛火熄了离开。 沈歌钦睡得迷迷糊糊,她又做了同样的梦—— 梦里,她独自被堵在东南深巷里,三五个彪悍的男人围着她,其中一个人扬言还要打她。 “呸,你这个又脏又臭的死丫头!不听话是不是!把你怀里藏着的馒头拿出来!” 有人开始煽风点火了:“打死她,反正就是一个贱民!看她这样子,定是从别的地方逃到这里来的。” 还有人打起了其他注意,眼在她身上来回地打量:“小模样生得不错,卖给花楼,咱兄弟几个还能挣得几日的酒钱。” 这一句话,点醒了其他人。 纷纷开始附和:“是啊,卖去花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