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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燃指尖碰了碰碗沿,稀薄的粥液挂在上边,还没凝固。

    木匠家中应有两口人,夫妻关系,用完早饭后才离开不久。

    “老板?”

    燕时澈的声音骤然响起。

    “嗯?”

    “我找到了一副棺材。”

    郁燃闻声前去查看。

    左侧楼梯下果然放着一副约莫两米的木质棺材,鬼影般直立在墙角,阴冷无比。

    他上手一摸,棺材上浮着木屑,毛边还没来得及打磨,是一副半成品。

    按照曲蕊的说法,木匠是冥婚新娘的家,那这口棺材大概是为新娘所做。

    郁燃思忖片刻,敲了敲棺材板,空心木具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他自言自语道:“新娘的尸体在哪?”

    燕时澈站在一旁,沉默地垂眸看着喃喃自语的雇主。

    屋内寂静得诡异,他能够听见对方的心跳在胸腔里快速跳动的声音,以及郁燃压抑着的偶尔急促的呼吸。

    他看起来很兴奋。燕时澈判断。

    郁燃确实很兴奋,他像小孩子拿到新玩具一般,在棺材旁摸索了好半天,才回过头。

    “走吧,去二楼。”

    不知道是不是燕时澈的错觉,他听出了几分愉悦。

    木质楼梯又晃又陡,踩在上面会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直接通向二楼房间的小门。

    郁燃推了推,铁锁穿在门和墙的铁环里,被锁上了。

    “你会开锁吗?”他偏过头去,鼻尖擦到了什么毛茸茸的东西。

    简陋的楼梯狭窄陡峭,两个大男人站上去顿时显得满满当当,连周围的灰尘都拥挤起来。

    郁燃顿了顿,对方隔远了一点,“会,但是没有工具。”

    “发卡行吗?”

    “细的可以。”

    郁燃从裤兜里摸出一根金属一字夹递给燕时澈。

    燕时澈目光扫过他卷曲略长的头发,没说话。

    楼梯太窄,除非下楼,否则很难交换位置,燕时澈只能靠近踩上一级阶梯,探长手臂从郁燃的头边穿过。

    金属发卡钻进锁芯,灵巧地挑拨锁舌,很快,把手里响起清脆的弹簧声。

    “好了。”

    身后温热的气息终于离开,郁燃感到一阵轻松,立马推开了门。

    二楼的房间仍旧晦暗无比,窗户被木板封死,只有几丝天光透进,但仍旧照不分明。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霉臭味,像回南天怎么也晒不干的衣服。

    屋内陈设很简单,左侧一张只剩床板的小床,窗前一张长木桌,桌下放着一个大箱子,桌子从靠着床头的地方延伸到另一面的墙壁,墙角堆着几包杂物,用塑料布罩着。

    整个房间能够下脚的就只有一方左右。

    郁燃指尖划过桌子,捻了捻。

    薄灰,房间应该有两三日没有打扫过。

    如果这是新娘的房间,刚好印证了阴媒口中新人才逝世两日的说法。

    床和桌子都收拾得很干净,郁燃蹲下身,打开了桌子底下的木箱。

    硕大的木箱中,东西却少得可怜,零零碎碎地放着一些女孩爱用的物件。

    撕了大半的笔记本、一把粉色的塑料梳子、几颗彩色玻璃球,还有一只破旧的布娃娃。

    【恭喜你,获得剧本特殊道具'阿姊的布娃娃'!】

    【阿姊的布娃娃:阿姊一针一线缝了一整晚,终于缝好了阿妹最爱的布娃娃,有了它,再调皮的小孩也会不哭不闹乖乖进入梦乡。】

    郁燃指尖刚刚碰到布娃娃,眼前就浮现出了血字提示,布娃娃自动放进了背包里。

    阿姊的布娃娃?

    他扫了两眼上面模棱两可的道具介绍,这破布娃娃难道是用来止孩童夜啼的?

    “这里有一些……衣服。”男人打断了青年的思考,他顿了顿,“像小孩穿的。”

    墙角的塑料布被掀开,露出一小堆衣服和被褥,最上头俨然叠着几件小褂子,领口泛黄起球,应当穿了许久。

    尺寸正好是五六岁孩童穿的衣服。

    郁燃抿了抿嘴,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致猜测。

    无论是“阿姊的布娃娃”,还是眼前的童装,都说明了一件事。

    那就是这个房间里曾经住了两个人,很可能是新娘和她的meimei。

    可是从两层小楼的生活环境看来,现居的只有木匠夫妻二人。

    既然新娘已经逝世,那么她的meimei去哪了?

    他想起昨日在西厢房遇见的疯女童,顿时疑窦丛生。

    西厢房的疯女童会不会是新娘的meimei呢?

    那她为什么疯?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

    如果是后天的,她受到了什么刺激?

    而这一切,与冇有村的秘密有关吗?

    杂乱无章的线索就好像一大堆缠绕在一起的线头,混乱得理不出头绪。

    郁燃指尖下意识叩击着木箱,下一秒忽然落入温热的掌心,被人紧紧抓住。

    “嘘。”燕时澈虚起黑眸,机敏地望向门外,耳语道,“有人来了。”

    正如他所言,半晌后,外边传来了鞋底趿拉着木梯上楼的脚步声——

    哒哒哒,哒哒哒。

    ……

    仿佛与昨日棺材中的击打声混在一起,敲在人绷紧的神经上。

    二楼的窗户被木板全部封死,唯一的出口被来人堵住,他们被困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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