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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如果是现在的闻潜,会不会因为现在的这张脸而手下留情。

    闻子宁想到这里,甩了下脑袋,像是要将刚才那种想法甩出脑袋。

    然后他才将方才的两页纸拿出来,继续未完成的思路。

    接着闻子宁发现,这两页纸他看不懂了。

    他写了目前闻潜的住址以及状况,也写了未来的走向,也写了上一世的事情发展,偏偏在最后一个箭头处,将结论忘了个一干二净。

    最初闻子宁就发现自己记性不好,他最初是归结于还在生病,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

    身体恢复后的现在,却不得不正视闻子宁脑子似乎没有自己原来好使的事实。

    虽然曾经知道这一点,但是在看来却格外的致命。

    毕竟在以后,他很有可能被自己除掉。

    闻子宁翻来覆去地看了许久,笔在五指之间转了无数个花之后,他最终烦躁地在箭头处画了个叉。

    既然脑袋笨,那就没必要一笔一划地去设计,反正最后自己也很有可能败在闻潜的手中。

    他看着那个叉,很是认真地自言自语,“果然还是现在直接除掉一劳永逸。”

    想通了这一点,闻子宁便将那两页辛辛苦苦写出来的草稿撕得粉碎,将最后的两粒蜜饯塞到嘴里,下楼将骨碟带放在了餐桌上后,便拢了下身上的羽绒服,出了门。

    *

    蓝鸽市的冬天不下雪,但是冷意却能从骨头缝里钻进去,让人防不胜防。其是冬季的下雨天,雨水落在地上,很容易积起一层薄冰。

    按理说,闻子宁早就应该习惯蓝鸽市的气候,但是他穿越到的这个破篓子身体实在是太过弱不禁风,别人感受到的一份寒冷,在他的身上就能演化成十分,即便里面穿了一件羊绒毛衣,外面套了一件厚实的鹅绒羽绒服,闻子宁还是总感觉冷风从衣服不知名的某处溜了进来,肆无忌惮地夺取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热度。

    他刚走到门口,便有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了路边,司机按下了车窗,从里面探出了脑袋。

    “闻少爷,您要到哪儿去?上车我带你去。”

    这位司机耿林,是闻家新招的保镖,之前的那位因为闻子宁进了医院后被开除了。

    耿林今年刚满十八岁,之前被选拔到省二队,后来因为文化课不行只能走一般的学校。耿林思考许久,他最终决定放弃参加奥运会拿金牌的梦想,转而准备认认真真上学,今后努力考一个公务员,成为人民的公仆。

    恰巧闻子宁的母亲弈茗在帮闻子宁选择新的保镖时,注意到了耿林。

    耿林身高一米八,平时就算是不露肌rou,就靠那个大块头还是很有威慑力。

    闻子宁走了一路,耿林便开着车跟了一路。一路上那张嘴就没停过,开口注意身体,闭口他不想被开除,闻子宁被他搞烦了,最终站在原地,微微扬起下巴道:“给我开门。”

    耿林面露喜色,赶紧下车帮他打开后座车门,然后展开一张羊毛毯,把刚坐稳的闻子宁裹得严严实实,只漏出一双眼睛和被冻得通红的鼻尖。

    这对待瓷娃娃的态度让闻子宁很是不满,他扒拉开了羊毛毯扔到了一边,“工农街,你到了停到道路边,我自己进去。”

    耿林原本还想问一句为什么要去那里,想了想他前两个星期教的《保镖守则》,心里默念了一句“少问多看”,发动了车。

    工农街是蓝鸽市最穷的一个地方。

    附近倒是有小区,但大多都是拆迁多年的安置房,小巷子本就很窄,来一辆稍微宽一点的汽车都得小心翼翼地开,并且附近小摊推车很多,这就导致了汽车一般都没办法进来。

    还有五六天就是春节,大多摊主都回去过年,小巷子里几乎空空荡荡。

    就在五年后,这个地方会被重新规划成绕城高速,几乎所有的住户全都要搬走。

    重生后的闻子宁已经很久没有来到这里了,走在泥泞的小道上,他才后知后觉的涌上了回到过去了的真实感。

    就像是与这个世界的那层磨砂玻璃逐渐变得透明,周围变得清晰了起来。

    巷子尽头右转的一个角落本是一间商铺,但因为太过狭小无人问津,最后被人租下了当做一个住处。

    那是上一世他住了将近二十年的家。

    闻子宁碰了碰口袋里已经被捂得温热的金属,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后,抬手敲了敲门。

    耿林最终还是没忍住上前,小声地问:“闻少爷,这家是你的朋友吗?”

    话音刚落,那扇破旧的门便被推开。

    开门的是一个少年,年龄看起来与闻子宁相仿。皮肤略黑,五官长得不是很讨喜,身上穿着并不保暖的军绿色棉衣,双眼狭长阴沉充满了警惕,全身戒备,像是一只凶恶的狼崽子。

    他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皱眉问道:“你们是谁?”

    这便是曾经的自己。

    闻子宁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紧握住口袋里的刀柄。

    下一秒,刀尖对上了闻潜的脖颈。

    第3章 你也是好孩子

    就在那一刻,耿林迅速反应过来,抓住了闻子宁的手腕,并打掉了他手里的那把刀。

    刀落在地上溅起泥水,弄脏了闻子宁的裤脚。

    陡然而生的事故并没有让小闻潜胆怯,他思索了一下,反倒是往前站了一步,“你是谁派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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