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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乱的血渍周围还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划痕,每一片划痕都是平行的四道,看起来像是用指甲抓出来的。

    在屋子中间摆放着一架手术台和各种医疗器械,手术台上用好几圈束缚皮带绑着个面容枯槁的男人,身穿一件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身体拼命地挣扎扭动,头颅微抬,充满恐惧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海报之外。

    几番挣扎之下,右手的皮带终于有所松动。

    男人用力挣开皮带,却在惯性的作用下不慎打翻了旁边桌上摆满的药瓶。

    各色的玻璃瓶‘噼里啪啦’地滚落在地,摔成碎片,药片和药液撒得满地都是。

    在病人身后的那面墙壁上,突然映照出九个拿着手术刀的人影,这些人影渐渐放大,似乎是在不断地朝着手术台上的人逼近。

    当加载条达到满点的时候,那些人影嘴角裂开夸张的弧度诡异地笑了,大张到耳根的口腔里竟然布满了野兽一样的利齿。

    【游戏环境加载成功,正在紧急传送中。】

    滚动的代码和黑色的虚空如被雨刮器扫开的雨幕一般向着四方散开,现出了被隐藏在阴影中的真容。

    这是一间狭小的病房,屋中充满了混着消毒药水的沉闷腐臭味道。

    白色的墙皮虽然有些剥落,墙根处潮湿发霉,黑点斑斑,却没有什么抓痕和血污。

    言少清此刻正坐在一张单人宽的小床上,身上仅有一件稍显宽松的病号服,布料单薄,样式与海报中那人一模一样。

    病房里的床总共有10张,是上下双层的,紧贴在两侧的墙壁,左边有六张床,右边仅有四张,靠门的空余处安了个简陋的洗手池,上方悬挂的木台子上放着两人用的洗漱用具。

    他的床位是左侧靠门那张床的下铺,床铺折叠得很整齐,布料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这一次的游戏背景介绍很简单,只有一句话,冒犯意味却十足。

    【你有病,仅此而已。】

    【游戏环境已生成。】

    【游戏类型:PVE,玩家之间禁止互相残杀。】

    【倒计时三秒后即将开始游戏,请玩家做好准备。】

    【3……】

    【2……】

    【1……】

    【游戏启动成功,360度无死角摄像头已开启,将为各位观众进行实时转播,各位观众可自行选择跟随视角。】

    倒计时结束的同时,屋里瞬间出现了另外9个人,和他一样坐在病床上,身上也穿着同样的蓝白条纹宽松病号服。

    其中8个人都在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只有坐在左边最里侧下铺的那个人始终低垂着头颅,目光呆滞,表情麻木,用沙哑低沉的声音不断地喃喃自语着。

    “九个人,一个人,数不清的猫,九个人变成了一个人,一个人变成了九个人,人死了,猫也死了,死了,全死了……”

    那人一边说,还一边掰弄着手指头,像是在迟钝地数数。

    言少清察觉到游戏开始的一刻裤子口袋里突然多出来个硬物,伸手抽出来,是一张绿色的病历卡。

    病历卡上只有三行信息,姓名、编号以及病症。

    姓名和病症后面的文字被一层磨砂似的马赛克覆盖,看不清写得什么,唯有编号那一行用黑字印得很清楚:1414。

    1414,听起来就是要死要死,还真是一个不吉利的编号。

    他试了一下,无法将这张病历卡收进系统空间。

    除了坐在角落的低语男,其他8个人的身上显然也有同样的病历卡,几人相继从口袋里取出,拿在眼前端详,同时还用另一只手遮挡卡面,生怕被别人看去了自己的关键信息。

    “莱恩。”言少清在心里唤了一声蹲在自己肩头的黑色狮子狗怨魂,叮嘱道,“你去偷偷看一下其他人的病历卡上都写了些什么。”

    “收到!”

    莱恩兴冲冲地跳下肩头,像团黑色的云彩在半空中飘荡,黑压压地笼盖在右侧下铺那人的头顶上方,朝着卡片上偷偷瞄了一眼。

    那人似乎察觉到周身阴寒的气息,不由打了个寒颤,机警的目光扫视四周,落在言少清的身上,双目顿时一亮,手中抱着的签筒不由晃了两下,指尖红线微动。

    贺思睿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心中叫好,命定的红线刚刚给他算出来,进游戏就碰上了,果然是他的有缘人。

    莱恩狗机灵,偷看完右侧的人,又跑到上铺打探了一番。

    “主人,我看到了,右侧和上铺的人病历卡上姓名都跟您一样被马赛克糊住,但他们编号一栏同样糊上了马赛克,病症一栏却有字,右边的人是恐高症,上铺的人是厌食症。至于其他人,因为超过了一米的物理距离限制,够不着了。”

    言少清将病历卡收回口袋,若无其事地起身,像是在观察病房里的环境一样,绕着其他人的床前走了一整圈,让莱恩趁机记下病历卡的信息。

    右侧斜对面第一张床位下铺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似乎对他颇具敌意,在他路过床前的时候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男人的手腕上系着一根印有白玫瑰的缎带,想来也是白玫瑰的脑残粉。

    右方最里侧那个男子显然精神不太正常,当他走近的时候突然抬起头,冲着他呵呵傻笑个不停,嘴角晶莹剔透的哈喇子直流,恶心得他立马绕了过去。

    回到自己床位上时,除了精神病患者,其他人的病历卡基本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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