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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英重重点头,许是殷无尘没有嫌弃他的修为给了他信心,他深呼吸一遍,双手紧握在不恕剑剑柄上,紫阳剑法,纯阳之剑,紫气附于剑身,浩然正气瞬间溢满天地。 阮秋心神大震,恍然有种被涤荡一清的错觉。卢鸣风更是面露惊喜,小声评价,“有形剑气?这小子天赋不错,看着也有几分剑意了。不过要论起来,还是不如师弟你。” 谢英的紫阳剑法乃是正儿八经的除魔之剑,阮秋哪儿敢同紫霄宫最高剑法比?他连忙摇头。 谢英脸上满是认真,他双眼里满是坚定,提着剑冲向殷无尘,又道:“殷前辈,请指教!” 大概是谢英太过礼貌,殷无尘望着他的剑意,眼底染上几点笑意。不过谢英倾尽全力的一剑即将近前,他只是不紧不慢地抬手,荧烛甚至没有出鞘,就这样随意的挥下! 剑气涌现,势如浪潮翻天覆地,轰然撞上不恕剑身! 谢英目瞪口呆,但他没有放弃,而是咬了咬牙,倾注全身灵力于剑上,握紧剑柄顶上去! 好厉害!谢英咬紧牙关,却止不住双腿颤抖,不受控制地被强力推出去,“我顶……顶不住了!” 他此刻清楚地明白,他拼尽全力的一剑,与殷无尘的一道剑气,可谓萤火与皓月的差距。 谢英会败,是显而易见的结局,于是当他的不恕剑脱出手中,整个人大叫着倒飞下山时,围观几人并不意外,然而阮秋正想掐诀托他一把时,一道剑光骤现划过谢英身后! 紫光划过半空,最后稳稳地托住谢英,将人带回殿前。 当谢英扑腾着从阔剑上滚到地上时,回头看见这柄三尺长的玄铁阔剑,也被吓得毛骨悚然—— “不平剑!” 殷无尘微微拧起的眉头舒展开,手中荧烛灵剑化为剑气消失,随后淡漠双眸望向山道上。 看到玄铁阔剑,躲在远处山坡上的红衣掌教咦了一声。 “他来了。” 楚越问:“谁?” 在殷无尘注视下,一人坐着轮椅从山下飘上来,他是真的飘来的,穿着一身紫袍,俊郎面容看上去很年轻,不过眉目间有几分沧桑忧郁,阮秋一见到他便认出来他是谁。 “燕前辈!” 这不正是那位在灵犀山养伤的燕不平,燕前辈吗? 卢鸣风却是不认得的,小声问:“小师弟认识他?” 阮秋点下头,殷无尘便冷淡地开口:“看了这么久热闹,总算出来了,将你的人带回去。” 燕不平笑着同阮秋颔首,不慌不忙地驱使轮椅靠近殷无尘,“多年未见,你还是这臭脾气,都是当师尊的人了,有晚辈前来虚心请教,也不多给一点耐心,多指点一下。” 卢鸣风愈发好奇,“这谁?” 阮秋低声道:“紫霄宫五宫主。” 卢鸣风吃惊道:“他是来帮谢英撑腰,来砸场子吗?” 阮秋沉默,不至于…… 谢英趴在地上,脑袋扭到一边,愣是不起来。燕不平看不下去,“丢人现眼,还不起来!” 谢英吐了吐舌头,一个鹞子翻身蹦起来,便露出一脸要哭的表情,冲着燕不平滑跪下去。 “五师尊!我错了!我不该离家出走,偷偷跑到玄极宗问剑的,求您别告诉大师尊好不好!” “你出来这么久,以为大师兄会不知道?”燕不平看他灰头土脸的模样就头疼,“老老实实站在这等着,我同殷道友叙旧几句。” 殷无尘道:“叙什么旧。要带晚辈,你自己不就行?” 燕不平苦笑,“你也太看得起我。”他拍拍自己轮椅上的双腿,“我都这样了,没有力气了。” 殷无尘仍旧相当冷漠,“你的腿断了,剑也断了?” 燕不平气得嘴角微抽,半晌才道:“行,说不过你。代我向李掌教告辞,在玄极宗叨扰多时,我也该回去了,顺道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带回去,就不劳烦您了。” 他能及时赶到,自然不是头一天知道谢英在玄极宗,而等到现在才出现,就是想看谢英能不能让殷无尘出剑,没想到这傻小子还挺有福气,可殷无尘的嘴巴还是那么毒。 殷无尘望向远处,眼里有些不耐烦,“她已经听到了。” 燕不平不知是想到什么,也笑了起来,便瞪向自家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推我下山吧。” 谢英整理干净衣裳沾到的灰尘,闻言不情不愿地喊了声“五师尊”,不舍地看向阮秋二人。 “大师兄很担心你。” 燕不平一句话,便叫谢英做了决定,他还是舍不得跟刚认识不久的朋友分别,可还是点了头,走前又回过头拔回自己掉在地上的剑,正儿八经地冲着殷无尘师徒三人抱拳。 “多谢殷前辈指点,也多谢卢师兄、阮师兄,我会记得这些天的你们对我的照顾,我先回家去了,山水有相逢,我们日后再相见!” 殷无尘微微颔首,殿前的卢鸣风和阮秋便上前,整齐地回了一个抱拳礼。卢鸣风笑了笑,故作老成地摆手道:“回去吧回去吧,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不会离家出走了。” 阮秋轻声一笑。 燕不平也笑了笑,同阮秋道:“今日走得匆忙,还没机会同阮小友道别。”他问殷无尘,“不知这位鼎鼎大名的北岸剑圣,能否割爱让你的小徒弟送我与这臭小子下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