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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夕双眼呆呆地看着阮秋,“自从阿爹离世后,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夸过我了。”她忽然有些难过,也有些向往,“我也相信阮师兄是好人,而且还是很厉害很厉害的人,将来成就必然不在殷剑圣之下,若是阮师兄真的是我的师兄就好了。” 阮秋可不敢当,“师尊已是许多人仰望而不可逾越的高山,我只盼不要丢他的脸就够了。”他轻轻摸了摸阿夕脑袋,“你我都在玄极宗,若是你想,也可以一直喊我师兄。” 阿夕果然又开心起来,“好!阮师兄!”她认真地同阮秋说:“阮师兄,我姓李,叫李元夕,我确实不是玄极宗的弟子,以后也不会是,那,我还能再跟你一起采药吗?” “自然可以。”阿夕的身份大概有些复杂,不过她很有自己的主见,不是个会任人摆布的。阮秋没有细问,只是上山采药,他自然可以应下,“你愿意来陪我,我很开心。” 明明只是一件小事,还是件苦差事,阿夕却像是得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样,高兴不已,“嗯!” 天色逐渐黑沉下来,凌绝峰上,无极殿中烛光通明,像是一盏照在回家路上的指路明灯。 林松风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账本,这几日看得头晕脑胀,偏生这会儿身边还有个二师弟跟苍蝇似的在他耳边嗡嗡直叫,吵得他脑仁疼,他深吸口气道:“你就不能安静点?” 卢鸣风整个人瘫在地上,明明累得直喘气,可一动就浑身疼得嗷嗷叫,“我也不想啊,谁让师尊那么狠,我这身骨头都快炼碎了!” 林松风按了按额角,“你少作死,就不会总挨揍了。” “那不能!”卢鸣风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挨师尊一顿打,疼是疼了点,可感悟也不少呢!” 林松风就没见过第二个像卢鸣风这样的人,他有时也会想,师尊当年为何要从那一堆小萝卜头里挑出这样一个喜欢挨打的小变态? 不过这会儿,他看向门前的人,忽然觉得有些蹊跷。 “师尊这是怎么了?” 这位白衣剑圣,已站在无极殿前一整日,此刻在月光与雪光辉映下,背影显得格外清冷。 说起殷无尘,卢鸣风在地上打了个滚,扶着书案艰难地爬起来,“不知道,在这站一天了,难道是在等小师弟?我知道小师弟很少下山,可师尊也用不着担心成这样吧。” 林松风道:“小师弟不是头一次下山,就算平日少出门,师尊怎么可能是因为他才这样?” 依照殷无尘那不近人情的性子,这确实不太可能,不过卢鸣风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怎么就没可能?师尊就是偏心小师弟啊,而且小师弟身子弱,师尊担心也没错啊!” 林松风看他一眼,摇了摇头,似乎觉得他的这位师弟已经无可救药,不过有句话他也很赞同。 “小师弟体弱多病,心思细腻,师尊确实该多照顾他。” 话音刚落,门外的人动了。 卢鸣风以为背后说师尊闲话被发现,急忙躲到林松风背后,却见门前的白衣剑圣完全没有回头的意思,手中却召出了长剑荧烛,但下一瞬,荧烛便化作雪光往山下去了。 林松风面上也有些愕然,推开卢鸣风起身,“出事了?” 月色下,殷无尘睁开了半阖的眼眸,遥遥望向山下。 身形瘦弱的青衣少年正踩着石阶上山,谁知山道间冷不丁飞来一柄长剑,剑光凛然,以斩破长空之势,却在他面前温顺地停下来。 青衣少年怔了下,秋水眸中微微发亮,先抬头看了看山上,见左右无人,才小心地碰了一下长剑。谁知在剑圣手中锋芒毕露的荧烛剑,竟会主动且轻柔蹭上他的指尖。 山上的白衣剑圣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觉勾起唇角。那一年宗门大比,他在回山途中,本命灵剑忽然不受控制地弃他而去,而后竟载着一个漂亮得不可思议的少年回来。 那少年有一双很好看的秋水眸,一下子闯进他的视线,似乎觉得自己衣衫被划破的模样很狼狈,秀美面容倏然染上绯红,而后警惕的,怯生生地问他,“你,你是谁?” 那时,他竟险些移不开眼。 今日,他才明白,何谓——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小秋前的师尊:本命灵剑叛变了! 喜欢小秋后的师尊:干得漂亮! 第二十二章 名剑山庄,林家孤女。 阮秋看见荧烛剑,就知道殷无尘也在山上,师尊神识强大,他再喜欢荧烛剑也只能忍着。 若再摸,会被师尊发现的。 回到山上,不出意外,阮秋见到了站在殿前的师尊。 “师尊。” 发现殷无尘又换上了往日着的白袍,阮秋有点失望。 传言果然没错,师尊做弟子时就不喜欢穿清徽山的青色弟子服,如今也不会喜欢他做的青衣。 发现荧烛剑跑了的林松风和卢鸣风也出来了,出来一看发现没出什么事,师兄弟都松了口气。 阮秋便逐一喊人,随后迷茫地看着忽然齐聚的师尊师兄。自他上山以来,师徒几人全都在山上的情况可是一个巴掌也能数过来。 林松风发现荧烛剑是同阮秋一同回来的,神色微变,问道:“师尊,山上没出什么事吧?” 殷无尘回了他一个能出什么事的眼神,也懒得再同这大徒弟多做解释,视线回到阮秋身上,望向他背后的药篓,“今日去采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