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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阮秋也有些纳闷,“师尊和师兄怎么都在这?” 卢鸣风是唯一高兴的人,因为他觉得自己猜对了,师尊就是在等小师弟回来,压根没有深思向来冷淡待人的殷无尘为何会像一座望夫石般等了一整日。他一把揽过阮秋肩头,压得阮秋身子矮了一截,“师尊是在等你呢,小师弟这趟采药去了好久!” 其实他没用力,可阮秋因为他的话,说不清是惊喜还是惊吓,一时没有反应。殷无尘却沉下脸,“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做什么,还不站起来,吊儿郎当的像什么样子?” 卢鸣风就是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神经大条,脸皮一向厚的很,像这样的训话早已习以为常,但也老实听话。他一脸遗憾地松开乖巧可爱的小师弟,“自从有了小师弟,我已经不是师尊最宠爱的小徒弟了!” 压根就没宠爱过他的殷无尘见阮秋还眼巴巴地等着自己,便道:“可还记得上月名剑山庄送来的请柬。那日的继任典礼上,老庄主会将神剑传于新庄主,你可想去看看?” 他这么一说,阮秋就想起来了。 名剑山庄,是北岸第一的铸剑门派,便是第一宗门的玄极宗炼器峰,铸剑术也比不上他们。据传名剑山庄莫家人的先祖曾锻造过一柄神剑,一直流传至今,已有上千年。 神剑白虹于名剑谱上排名第三,即便名剑山庄这些年式微,几代庄主修为都不高,但凭着神剑与铸剑术,在上灵界依旧屹立不倒。 阮秋上一世确实在书案上看到过掌教那边转送过来的请柬,不过师尊那时忙着找解咒之法,而两位师兄,一个在炼器峰闭关不出,一个又跑出去历练了,他们师徒几人便都没去。如今算了算,过段时间就是名剑山庄的继任典礼,届时,莫老庄主金盘洗手,将山庄传给自己的大儿子,倒是没什么意外的,整个典礼都很顺利。 不过名剑山庄凭借铸剑术与各大宗门都有联系,何况那日莫家人供奉千年的神剑会现世,前世便有不少门派派人前去观礼,他们玄极宗也派了掌教座下的弟子前去庆贺。 前世阮秋根本不愿下山,但重活一世,当殷无尘问他想不想去看看时,他是有些意动的。 “我可以去吗?” 殷无尘很确定地给了他答案,“当然。我带你去。” 阮秋原本还有些犹豫,闻言便只剩下对神剑的向往与期待了,欣喜道:“师尊,我想去!” 殷无尘望进阮秋发亮的秋水眸,似被渲染,唇角微微挑起几分笑意,神色异常温和,“好。” 卢鸣风高举着手,也喊道:“师尊师尊!我也想去!” “你去名剑山庄做什么?”林松风推开卢鸣风,故作矜持地轻咳一声,可眼神藏不住渴望,“听闻名剑山庄的铸剑术天下第一,弟子神往已久,师尊能否带上弟子一同前往?” 阮秋的喜色转为惊愕,他以为两位师兄都知道此事,可看二人脸上的惊喜,师尊俨然没有先问过他们,直接就问了他这个小徒弟。 殷无尘焉能不知他这两个徒弟一个奔着神剑去,一个奔着铸剑术去,尤其是林松风这个大徒弟,叫他这个剑圣屡屡受挫,他干脆地将问题抛给了两个弟子。“总要留一人在山上守着,既然你们都想去,那便打一场,谁赢了,谁跟我去名剑山庄。” 卢鸣风立马大叫起来,“这不公平!师尊,你忘了大师兄都结丹了吗?我怎么打得过他!” 林松风反倒跃跃欲试,“师尊既然这么说了,做徒弟的听话便是了,来吧,二师弟,我这便同你切磋一场,输了也不要紧,你便留下守山,顺道好好磨练一下你的剑意。” 卢鸣风明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又怎么会应战,他是真的想去见识一下名剑谱前三的神剑。 “师尊,您带上我吧,我会做得比大师兄更好的!” 林松风笑了,一张手臂拦下他,“当着师兄的面这么说,鸣风,你莫不是忘了早些年师兄也是教过你剑术的?别磨蹭了,动手吧!” 阮秋早就自觉地退出了战场,双眸晶亮地看着二人,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大师兄出剑了。 可卢鸣风难得不想打架,拼命要从林松风的阻拦下逃出来找殷无尘讲道理。而殷无尘这个导致自家两个徒弟‘自相残杀’的罪魁祸首,此刻依旧面不改色地走到阮秋面前。 “小秋,你今日采药去了许久,累了吧,我送你回房。” 这是殷无尘第二次这么喊阮秋,阮秋却是第一次听进去,他抬眼对上殷无尘那双深沉的桃花眸,便不自觉收起方才那点幸灾乐祸,恢复以往乖巧的模样,背着药篓跟上。 漆黑山道上,师兄们的争执慢慢转小,阮秋错开几步跟在殷无尘身后,端的是一脸温顺恭敬,偶尔抬头看一眼前面挺拔的白衣身影。 两位师兄抢着要去的名剑山庄,师尊却主动带他去。 他此刻由衷觉得,他一定是积攒了十世的功德,才换得来这辈子做剑圣殷无尘的徒弟吧? 阮秋想,师尊对他这么好,他也要报答师尊才是。 殷无尘冷不丁开口,“你受伤了?” 阮秋面露迷茫,殷无尘回头等他上前,目光落到他身上,似乎在找什么,眉心微微拧起。 “你身上有股血腥气。” 阮秋恍然大悟,“我没有受伤,是……”他想起来他走时还在昏迷的沈灼寒,不知道他在宗门内是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便没有细说,只说:“回来时碰到一个受伤的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