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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阮秋同聂无欢说过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他五指收紧,忍住催动溶血丹的冲动。 即便没有被溶血丹威慑,聂无欢多年来的余威仍在,聂白急忙磕头表明忠心,“属下不敢!” 聂无欢极不适应停止使用溶血丹控制属下,这是义父亲自教他的手段,他也用了这么多年了。他松开手时,掌下的墓碑迅速龟裂开来,哐哐几声,碎成石块掉落在坟前。 聂无欢扫了一眼,眼底只剩下厌烦,他再也不会来这里了。他背过身,抬头望向半山上的血影宫,乌鹊掠过,血藤爬上山头,隐没黑暗中的血影宫,在月光下颇为妖异。 鹤唳云端,千山飞雪。 凌绝峰早已被厚厚的雪层覆盖,所幸往年讲究苦修的殷无尘,今年为了小徒弟在无极楼开启了恒温阵法,饶是如此,看见窗外雪花纷飞,阮秋还是在被窝里打了个喷嚏。 十五已过,妖咒平息。 莫寒水一语成谶,这次发作之后阮秋便小病了一回,头晕脑胀,浑身发冷,使不上力气,吃了丹药也不太管用,此刻正困倦地窝在床上。殷无尘也不让他下来,见他又打起喷嚏,便走了过来,坐在床边,握起阮秋的手腕,用灵力为他驱散体内寒气。 “身上还难受吗?” 他一靠近,阮秋便将半边脸藏在毛绒毯子下,目光闪烁,开口时带着绵软的鼻音,“师尊。” 他知道师尊问的不只是这次妖咒反噬的后遗症,还有昨日双修之后他的身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他确实有些腰酸不适,可他也说不出口,昨夜的事,他都还记得,他本来想控制妖咒少吸一点师尊的精血修为,结果真正双修的时候,他就给忘了。 倒是师尊,以往帮他缓解妖咒时都是很克制的,因为他身子弱,承受不住师尊这样强大的化神期修士,可是这次,师尊知道他反噬难受,双修时主动喂了他许多精血灵力…… 如此一来,阮秋本来不想伤害师尊的计划便泡汤了。 最后,阮秋是哭着睡过去的,再醒过来时身上一片干爽,身下被褥也换过了,就像以往每个月十五之后一样。不同的是师尊仗着他的身体好了一些便欺负他,毫不留情,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跟被碾过似的,还有便是,这次他醒来,师尊还在他身边。 从前,殷无尘都会在他们双修之后离开的,因为他若不先走的话,阮秋醒过来便会害羞地拖着疲惫的身子偷偷溜走,他不愿让他受苦。 这一次双修之后,殷无尘才理直气壮地留了下来。 阮秋还是很害羞的,他本来就脸皮薄,就算是心意相通的双修,他也还有些小小的抱怨和自责。 “师尊昨夜耗费了太多灵力,都白白给我浪费了。” 他知道昨夜鬼珠通过妖咒吸走了很多殷无尘的灵力,但他却没感觉到那些灵力转化成他自己的灵力,基本来说,都是被鬼珠吸走了。 “这些灵力于我而言不过九牛一毛,只要你没事就好,不必为我担心。莫师兄的话你总该信的,他也认为,我们现在应该顺其自然。” 殷无尘不是很在意,他昨夜发觉鬼珠吸走灵力阮秋能好受一些,便下意识多给了一些。而小徒弟现在这样看着他,实在叫他心喜,他握住阮秋的手,一边渡灵力,垂首亲吻他的手背,阮秋的手指便蜷缩起来。 “师尊……” 殷无尘只是亲一下,阮秋一双秋水眸便羞得湿润了。 殷无尘目光略过阮秋手腕下随着衣袖滑落露出的一个浅浅红印,眸色暗了暗,克制地将阮秋的袖子拉到手腕,再拿毯子盖起来。 “睡吧,睡着了会好受些。” 阮秋红着脸嗯了一声,水润的眸子里闪了闪,刚被放回毯子下的手悄悄勾住殷无尘的手指。 殷无尘本也没打算离开,就这么守着他,瞧见他的小动作,忍不住轻笑一声,“怎么了?” 阮秋脸上一片红霞,往宽敞的床内缩了缩,让出一人的位置,“师尊,你也上来睡会儿吧。” 殷无尘总是抵不过阮秋的撒娇的,他笑着应好,合衣躺下,将毯子下温热的少年躯体揽进怀中,眼底已是餍足,“睡吧,师尊陪你。” 阮秋靠在他怀中,听得见他胸膛下的心跳声,饶是有过更亲密的关系,他还是会羞赧,他的脸颊越发guntang。当师尊温柔地揉着他的脑袋时,他便安心地依偎进殷无尘怀里。 雪花落到结界上,瞬间化为水珠滑落,殿中香炉之上萦绕着淡淡暖香,静谧中催人入眠。 阮秋这后遗症用了几日才调养好,彼时他也不再顾忌,马不停蹄地开始修炼。入了识海内境,他才真正感觉到了进入练气九层之后的变化,加上炼化了炎阳之气与师尊双修的效果,他的练气九层越发凝实,离练气大圆满乃至筑基,已经不算远了。 其中最直观的变化,是识海里的小鱼,经过上次与殷无尘神识双修的安抚,它醒过来后,已经有阮秋半个巴掌大了,身上的鳞片变白,末端染上蔚蓝,体型也不再是圆滚滚一个小球的模样,但依旧很胖就是了。 殷无尘说,他的小鱼应该是鲲。 传闻中的北冥大鱼。 只是这只鲲的幼年时期,长得着实叫人出人意料…… 上灵界有传闻,元神化象与修士的天资根骨相关,化象越是稀罕,此人的未来必定不可估量。在殷无尘看来,元神化象是与天资根骨有关,但影响它更重要的因素是功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