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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世子火葬场了 “公主真的决定了吗?” 随着这一声轻声的问话, 安山面上的愁绪缓缓地从层叠的皱纹之中消失。那股折磨他多年的心疼也被死死地压了下去,恍惚间他又看见了枝枝儿时的模样。 开始的青涩,再到如今的成熟。 在他的眸光中, 儿时的枝枝和如今的枝枝, 两道身影缓缓重叠在一起。 他这一生无儿无女, 宫内稍稍位置高些的太监, 都喜欢寻个对食,收个干儿子,只当是做个伴。但对这些,他从来无甚兴趣。 唯有面前的公主。 虽是大不敬, 但他...的确自小便是将公主当女儿待的。 他伸手慈爱地拍着她的手,像是终于做出决定般,缓缓张口。 从儿时从墙角奔出为皇上挡下锋利的箭, 博得在宫内的一丝生机,到如今知晓一切真相后,决心继续向着深渊之处行走。 枝枝, 其实一直都是那个枝枝。 娇俏的面容之下,隐藏着岁月间无声缓慢磨炼出的坚强。 她很爱撒娇,总是软着音调, 轻着声音。从前,面对安柔一行人暗中的欺负,枝枝总是默默地咽下,甚至学不会孩童最有效的告状行径。 但是他知道,枝枝啊,从来不是一个软弱可欺的人。 只是有着自己的坚守, 一直坚守着自己心中那个信念。 他不大明白从前支撑枝枝的信念是何,但是如今, 那信念明显变了。故而,枝枝想要走那条路,他便该竭尽全力地去帮助她。 他缓缓开口:“枝枝是对的,第三枚令牌,的确在长公主那。” 楚映枝双眸一瞬间收紧,眼中的担忧还未化开,新生的几分期待又突兀地冒出来。她看着面前整个人都放松了些的安山,攥着衣袖的手微微松开,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倒不是觉得公公此时应当会把事情都告诉她,能够印证她的猜测了。而是不忍心看着公公为她的事情为难,白白消耗了身体。 故而还不等公公说话,她忙是开口。 “枝枝知晓公公为难,便是枝枝问,公公点头或者摇头便好,不用公公再详细地说,可好?”她又和平时一般软着声音,眨着眼睛。 惯用的撒娇伎俩这一次也一如既往地管用。 随着安山手中的白玉拂尘一动,楚映枝看见公公轻轻点了头。 她试探性地问道:“云虎军唤‘云虎’这个名字,和当年的云家有关吗?”她攥紧帕子,心中虽有了猜测,但是此时还是十分紧张。 安山沉默的点点头,他眸光轻轻黯了一分,他知道,一切都该开始了。 点头,便是她说的是对的。楚映枝考虑着,找着不痛不痒的地方又问了一个:“云虎军,既不是父皇的势力,也不是哥哥的势力,对吗?” 安山又是点点头,却不再像第一个问题时那般沉默。他嘴角微微含了些笑,公主从小便有这个习惯,如若试探人,哪怕是自己都未意识到的试探,总喜欢在第三次暴露真实目的。 果不其然,他听见枝枝轻声问道。 “染黛阿姐,其实不是故去的晴妃娘娘的孩子,而是当年云妃难产夭折的那个孩子,对吗?” 她声音很轻,甚至带着一丝颤音。最初查到这个可能时,她万般不愿相信。 这一切都太过荒谬了。 但是如若是这个可能,从暗房开始的一切,就都合上了。 这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可能,这个上一世她未察觉到丝毫端倪的可能。 她颤着眸子,望向前面的安公公。在这一刻,她甚至都不再掩饰自己心中的慌乱,此刻,在此刻,她只想要一个答案。 这个从这一世开始就笼罩在她身边的迷雾,就藏在这一个简单的答案中。 只要,只要公公点头... 安山无奈地垂眸,有些不忍心看见枝枝面上的表情,他慎重地,用着此生最慎重的表情。轻轻地,轻轻地,却又极为坚定地... 承认了枝枝口中的猜测。 独立于所有纷争之外的长公主-楚染黛,不是故去的晴妃娘娘的女儿,而是当年云妃娘娘遭人暗算,难产之时生下的公主。 当年云家被皇后一派势力陷害,皇上当时势力尚微,不仅没能够保下云家,还让消息不可避免地传到了怀孕七月的云妃娘娘耳中。 再加上那药,几乎是当日,云妃娘娘难产的消息便传遍了后宫。 云妃娘娘怀胎七月的孩子,成了死胎。 云妃娘娘虽然勉强活了下来,但此后数年,都整日恹恹神色,最后药石无医,死在了一个百花盛开的春日。 后来,大家都只知道云妃娘娘生下了一位夭折的皇子,出生那一刻,皇子便没了。云妃娘娘因为这个事情,难以和缓伤悲,终是死在了那个初春。 再后来,有关云妃娘娘的一切,都成为皇宫的禁谈。早些年宫内还是有不知死活的人,总爱谈论两句,但很快便再没有人敢谈论了。 因为一旦被发现,便是...死。 却很少有人知道,晴妃娘娘与云妃娘娘同年诞下的公主楚染黛,才是云妃娘娘真正的孩子。 晴妃娘娘当年也被皇后娘娘下了同样的药,生产之际,同样难产,但是晴妃娘娘身子骨本来就弱些,云妃娘娘当年勉强活了下来,晴妃娘娘却没有熬过那个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