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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瓷白的肌肤鲜红的唇,他眼中闪过一丝色意。他欲张口讨赏,却被一双鞋直直踏上了脸。 喜鞋今日第一次沾上了血。 楚映枝轻飘地从清荷手中接过院中半截断裂的长矛。 长矛用丝帕包着,掀开丝帕时周身都是污血和黄土。 她看着小首领惊恐的脸,嘴角平直成一条线,轻声呢喃道:“这长矛,熟悉吗?” 小首领哪里不熟悉,这不正是他插|入... “之前的吩咐都忘了吗,是谁让你擅作主张的...坏了我的计划,你怎么赔,嗯?” 小首领来不及解释,尖锐插|入身体的恐惧感和痛意就让他口齿不清。 “啊!” “公,公主...” 楚映枝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待到人昏死过去后,她轻飘地望向了一旁的清荷。 “活的。” 她没下死手,他对谢肆初做了什么,她只是双倍奉还了。 最好的太医,最好的药,她都会为这个不知死活的人备着。 她低头,轻轻弯了眼眸。 即便是谢肆初身边那条狗,也不会放过这人的。 清荷将人交给下面处理,就在远处看着秋千上的公主。 公主轻轻晃悠着,庭院中的一切都恍若消失了。她细细想了一下适才发生的一切,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抬起了头。 她眼眸中多了丝复杂,手微微握紧。 公主情绪的陡然变化,是从何时开始的? 莫五!是莫五! 她懂了,是公主确定了世子无性命之忧后,态度才陡然转变的。 公主到底算计了多少事情? 她刚刚为何没有直接听十三的话将公主带走? 是因为...是因为,清荷不敢再细想,无论是巧合还是意外,她只是公主身边的清荷。 其他的,那是,世子要担忧的事情。 楚映枝望着微微暗下的天空,轻声呢喃道:“要下雨了啊,他现在应该已经离开京城了吧...” 她嘴角轻轻含笑,是那种很浅的笑意。 谢肆初身败名裂离开京城,这第一步,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迈出了。 雨还未下,清荷听着下面的人报上来的话,愣了片刻。随后赶忙奔上去,焦急说到:“公主,下面的人来报,城郊的破庙,世子重伤...军队还有一个时辰搜查到破庙。” “?” 楚映枝从秋千下下来,随手碰落了藤蔓上的小紫花,小紫花摔落一地。 她微微蹙眉,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无奈地说道:“谢肆初是不是疯了?” 清荷默默埋头,不知如何作答。难得看见公主无奈的神情,她偷偷多看了两眼。 要知道公主无奈的时候,可比伤心的时候还要少。她如今已经看不懂公主心思,但是面上情绪,还是看得清楚七八分的。 * 谢肆初的确疯了。 莫五一把摔了手中的剑,“哐当”一声砸在破败的佛像上。 暴躁得,仿佛他才是这破庙中几人的主人。 五个黑衣人面面相觑,他们生来只学会服从,世子的命令便是一切。 所以即便世子想让自己死,他们也会安心地当世子死的路上的垫脚石。 更不会像暴躁的莫五一般,嘴中不是“愚蠢”就是“疯了”。 他们埋着头,沉默地等着世子最后的吩咐。 谢肆初平静捂着腰腹间的伤口,倒不是怕疼,只是怕伤口这般一直放任,他应该撑不到再见到枝枝了。 莫五一直在一旁骂骂咧咧,他听不得,无奈唤了声。 “莫五。” 莫五凶狠地抬起头,不过一瞬便转过头去。重重“哼”了一声,刚刚剑扔得多利落,此时弯腰就多狼狈。 “世子,我不会同意的。”莫五趁捡剑的瞬间,冷漠地说着。 心中却一点都冷漠不起来。 他只觉得,世子是真的疯了。他原以为劝服世子从院落中逃出来,今天之灾祸便避开了大半。 直到... “莫五,传出消息给枝枝,她要抓捕之人在城郊的破庙苟延残喘。” 莫五握紧手中的剑,眼中满是愤恨。 “世子!” 谢肆初轻轻应了一声,这伤虽重,但没到要害处,如今算是性命无忧。 谢肆初越平静,莫五越觉得他疯了。 如若成王成帝,世子要什么要不到,偏偏要在这里为了一个小公主挣扎到死。 他欲开口,被谢肆初轻描淡写打断。 “莫五,劝不动的,不要耽误时间。” 莫五哑口无言,许久之后,声音低沉:“起码,世子服下止血的药。” 谢肆初摇摇头,轻轻说道:“不行。” 莫五自动帮他补全下面的话,不行,那样不够惨,小公主不会心疼。 手中的剑仿佛在叫嚣,莫五暴躁之后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见莫五终于冷静下来了,谢肆初开始淡声吩咐后面的事情。 不是一件两件,而是所有。 莫五捏紧拳头,这听着就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他不想听。 但他又只能听。 这破庙,如若出了差错,就是世子为自己选的... 要交代的不多,很快便交代完了。 “出去吧。按照我的吩咐,你们即刻出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