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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以为两人是生死冤家,见面则掐的时候。 只见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景小将军蹲在地上,撩起袖子为一个摔倒的姑娘擦眼泪,低声下气安慰: “你别哭,你一哭,我心都化了。” 京城贵女们咬牙切齿:“我们家小白菜终究还是被猪拱了。” 京城儿郎们痛心疾首:“怀瑜为何如此想不开。” 娇纵小青梅×恣意少年郎 我戎马一生,是为了护住年少时落于心头的那一朵桃花。 第2章 白日将尽,夕阳将薄晖洒向大地,为庄严的卫国公府镀上浅淡的金辉。 府内,两名侍女低声交谈着。 “兰jiejie,姑娘还没醒?” “是呐,中午就睡过去了,太阳都快下山了。” “想必是昨日练琴累着了。我听夫人说,姑娘每次练琴就会忘了时辰。” 如兰看见她手上提着的食盒,触了触凉热。 “姑娘说不定什么时候醒,这些先放在小厨房温着吧。” “今天怕是不行。”送饭的侍女一边说,一边拉开食盒给她看,“这是今儿早上世子送来的螃蟹,本来小厨房是中午做的,哪儿晓得姑娘中午没醒,现在送过来的时候已经热过一次了,再热姑娘怕是不爱吃了。” 冬天螃蟹难得,她们也只能看看过个眼瘾。 如兰看她眼馋,笑着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分了就是。” 姑娘一向吃得清淡,加上最近身体欠佳,怕是不爱吃螃蟹这种性凉的食物。 “真的?” 如兰笑,“真的。” “谢过姑娘!” 送饭的小侍女白得了一顿螃蟹吃,提着食盒高高兴兴地走了。 真是年少不知愁啊。 如兰嘴角微微一笑,目光转向室内。 金丝楠翘头案上,一束寒梅正吐着蕊。 香气馥郁,于空气中浮沉。 层层叠叠的帘帐内,一位面容姣好的少女沉浸在梦中,睡得正香。 梦中,纳兰初已经数不清是多少次看到这副画面了。 一只寒鸦栖息在枯藤之上,在雪夜里嘎嘎怪叫着,周围不见一道人影,只有她默默往前走,不停往前走...... “死丫头,太阳都照屁股了还不起来,又要我揍你是不是!” 尖利的声音在耳边炸开,纳兰初睁开迷蒙的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她眨了眨眼,以为自己没睡醒,掐了自己一下。 很痛,好像不是梦。 但眼前的情景就像幻境一般。 斑驳的泥墙,漏风的窗户,还有散发着霉腐之气的木柜。 身下有什么东西硌得慌,纳兰初低头一看,原来床上铺的是稻草。 “割草去听到没,没看到你眉jiejie都割回来了!” 耳边的嚷嚷声像是催命符一样,纳兰初虽然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却还是穿鞋下了床。 鞋子是湿的,穿上去像踩在冰块上一样,寒气从脚心蔓延而上,冷得刺骨。 她轻轻倒吸一口气,然后推开房门。 一瞬间日光照过来,下意识遮了遮太阳光。 院子里妇人正在洗菜,见她站在门边一动不动,气得把手边的扫帚扔过去。 “没用的东西!” 纳兰初愣了片刻,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骂她。秉持着良好的教养,她沉默片刻,问道:“这是哪儿?” “又想装病不想割草是不是?” 妇人了然的脸上带着nongnong的恼怒,“这是哪儿,当然是你家!” 我,我家? 纵使再怎么装作镇定,纳兰初脸上也显出了惊慌之色。她明明记得她还在床上睡觉,怎么忽然这里是这里家了? 脑海中突然想起哥哥不久前才说的人牙子,她瞳孔一缩。 莫非,莫非是被人子拐卖了? 纳兰初眼眶微红,忍住鼻子上涌的酸意,颤抖着问:“您知道卫国公府吗?” “什么卫国公府?”那妇人也察觉出来一丝不对劲,她皱着眉头摸了摸纳兰初的额头,“你这丫头,难道是魇着了?” 纳兰初年纪虽小,但也知道魇着是什么意思。 娘每次一说这话的时候,都会要她喝药。药又苦又涩,还有一股刺鼻的味道。连小白闻见了,都要拔腿就跑。 喝药就是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事。 她慌张解释:“我,我没魇着。” “没病?没病就给我割草去!” 妇人扔给她一个箩筐,里头还放着一把半个手臂粗的镰刀。 当啷一声,镰刀落在脚边。 门嘭得一声关上。 柴门上的灰尘吸进鼻子里,纳兰初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抚摸着镰刀背,她感到有些新奇。 从小到大,因为爹娘的保护,她连刀都没见过,更别说是割草了。 镰刀的木杆因为久握已经变得光滑可鉴,刀刃薄薄的,有些凹凸不平,看上去应该经常使用。 她转了转镰刀,愁绪又起。 现在的问题是,她根本不知道哪些草牛可以吃,哪些草牛不能吃。 她看着紧闭的门,瘪瘪嘴。 没人能告诉她。 看来她只好自己随缘割了。 一整天,纳兰初穿梭在田埂上,东割一垄西割一茬,看到哪里就割哪里,一直到天色渐黑时才抱着一大捧草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