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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子佩看着二人之间无比熟络的交流,心中又泛起一丝疑虑,同时注意力再次放到苍楠身上。方才他就在众人面前大声斥他胡扯,他本不屑与这样的小啰啰搭腔,此番他倒要看看,这个围着安樾鞍前马后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到底有什么本事。 “放开她。” 苍楠沉声说 。 虞子佩一愣,虽然声线不同,但这说话的语气和气势,真的令他错神,就在他一晃神间,云枝抓住机会,抬脚就使劲往他脚趾上一踩,这一下踩得措不及防,虞子佩吃痛手上一松,云枝立刻鱼儿一样的滑溜出去。 反应过来的虞子佩恼羞成怒,伸手就去抓云枝,中途一只手臂横斩过来,正是苍楠! 伴随而来的威压澎湃之力让虞子佩心头一惊,他若不收手,必然手折骨裂,于是急忙后撤,才险险躲过一击。那那边宫驰早接住云枝,与夏羽一起疾退至方阵前,亦是蓄势待发。 苍楠那一斩原本绝无落空的可能,当发现竟然让虞子佩避开时,他心中微微一沉,尽管他这两天全力修炼,以减缓修为降低的速度,但他自己能够感觉到,已经不可避免地一日比一日耗损着。 苍楠不动声色,虞子佩却是惊出一身冷汗。 后头,安樾已将云枝叫到跟前,似宽慰她什么,然后继续稳坐高台,似乎对眼前的情势游刃有余。 虞子佩瞧在眼中,恼羞更甚,他最见不得安樾这样云淡风轻的样子,当即又高声道:“今日既然登门,自然少不得贺礼,就请恒月君笑纳吧。” 说完手臂一挥。 当即那只黑箱子顶盖和四壁飞脱出去,只剩下箱底和蜷缩在上面的两个瑟瑟发抖的人,当即人群中发出数声尖叫,尖叫来自女修,因为那两人年龄看上去都不大,不仅不着寸缕,身上也布满了深深浅浅触目惊心的伤痕,有刀伤也有鞭伤,两人显然备受折磨,如今已奄奄一息。 “这两只炉鼎可是我从黑市上收来的,据说是以次充好,魅惑蒙骗了不少修士,按说是要被活活打死,我看他们可怜,特地运来送给恒月君。此情此景,对恒月君来说,应当是十分熟络吧。 ” 说完他又猖狂地大笑起来 。 早有云枝将场上情形报给安樾,但他已然看得清清楚楚,原本八风不动脸上终于升腾起黑气,他抬臂一振,身后台上一杆旗柱上的旗帜“哗啦” 扯落,在他掌风之下直往台中飞去! “阴朔!” 安樾同时提醒。 苍楠心领神会,几乎是在旗子到达的同时,一手接起同时卷出,那旗子便如同长了眼睛一样直兜住地上,将两人卷起,横斜飞去,早有一旁琉月门侍卫队的人接住。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直叫台中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甚至还没有回过神就已经结束了 。台中的地上只剩下一块空空的箱底板。 虞子佩亦是不曾料到对方的招式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然而这并不是令他最惊诧的,这一套动作中所彰显的天衍宗的本门功法和招数的厚重底蕴,这世上绝无第二人能办到,他难以置信地望着苍楠,口中喃喃出声:“师兄?” 第98章 衰退 虞子佩的“兄” 字声音未落,咽喉便被掐住,伴随而来的千钧重力直将他掼到地上,头重重一磕,磕得他眼冒金星,眼泪溢出,脑中嗡嗡直响。 苍楠扣住他的咽喉,手上正欲使劲,却见虞子佩咧嘴笑了起来。 手腕随即被虞子佩双掌扣住,竟然阻住了他的灵力运势,随即便清楚地听到虞子佩说:“师兄,我知道是你!” 此时苍楠的脸离他不过一尺之遥,虞子佩目光直直望向苍楠的眼睛,就算是面前的人面目全非,如此近的距离,那双眼睛却骗不了人,在苍楠愣神一瞬时,虞子佩突然发力:“师兄,对不住了。” 他抓着苍楠的手,脚下一蹬,竟然将苍楠整个人带起,两人如陀螺一样在空中连翻了好几圈,红黑两色旋成一团,台上诸人几乎都看不清他俩谁是谁,随着一声尖锐的叱喊,如平底炸雷,伴随着巨大的一声砰响,两人互击一掌双双弹开,分别滚落在地,各自一口鲜血喷出。 苍楠身中一掌,脉息竟然不稳,灵力如江河直下而逝,身形亦难以控制地重重往地上撞去,一时间他不是担心自己受伤,而是为未能实现对安樾的承诺而内心重重一沉。 即将撞地时,一只手掌却托住了他的后背,随即被一人带起连旋几圈,卸去了撞击之力,但那一掌仍震动了他的五脏六腑,让他口喷鲜血,犹自站立不稳时,又被那人稳稳托住,耳畔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小心!” 谁也没有看清恒月君是怎么就从座位上直接到了阴护卫的身侧,并且扶住了他。而另一边,自地上滚了几滚才止住去势的虞子佩也终于半跪抬起头,并且伸手止住了前来搀扶他的随从。 原本见到苍楠口喷鲜血,虞子佩脸上闪过一丝不安,但转眼便看到他被安樾扶住,他的内心立刻又被嫉忿充斥,为什么这个妖孽阴魂不散,为什么他明明已经死了绝迹了,却还是跟师兄搅和在一起!而更让他出离愤怒的是,为什么他苍楠,天衍宗一宗之主,修真界第一人,却在此处改装易面,做低伏小地当一个侍从! 刚刚安樾飞身过来时他同样没有看清,这鬼魅一样的迅敏令他惊骇,他一直对安樾从一个修为平平的凡人跃升为顶尖修士百思不得其解,如今仿佛一切豁然明了,他抹了一下嘴边的血迹,定定地看着苍楠,无比震惊和惋惜:“你变得这么弱,难道是让他做成了那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