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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不知道。”

    宴绥嗫嚅着回答,本来那点熟悉感现在在黄郁的放大下变得不怀好意起来。按照黄郁的说法,自己对万云舸的记忆绝对不止在魔界的那点,万云舸明明就是和黄郁一起拜入戈鋋峰的,但在自己的记忆里却完全没有他这个人。

    而按照黄郁的说法,在自己坠入思过崖前都是正常的,所以,他的记忆是在思过崖下受损了?那万云舸为什么没有告诉他?总不可能是没有发觉吧?

    越想越烦躁,黄郁的话像是有个喇叭似的在脑子里循环播放,宴绥觉得自己就是个忘恩负义的渣男,爽完就忘,而万云舸就是那个惨遭抛弃的柔弱小白花,亲手放渣男自由然后独自找个地方舔舐伤口。

    渣男原罪,而他现在可能就是这个要遭人嫌弃的渣男。

    “宴师兄,万师弟对你一往情深啊,他虽然话不多,人又冷清,但对你绝对是真心的,万万不可辜负他啊。”

    拍拍茫然陷入沉思的宴绥,黄郁深深叹了一口气,没想当时只是一次偶然的撞破,现在自己居然要给宴绥和万云舸不断牵线,守护一段坎坷的情路,真是造化弄人啊。

    想着要给宴绥留下一点独自思考的时间,黄郁转身向演武场去了,大道漫漫,还是由他去上下求索吧。

    本来悬在日头当中的太阳慢慢西垂,宴绥抱着一袋特产在原地不知道站了多久,他努力地把和万云舸有关的记忆片段翻了一遍又一遍,希望能从中找到一点黄郁说的蛛丝马迹。

    “轰隆——隆————”

    本来的血色夕阳被朵朵灰色乌云掩盖,还剩下一点的日光彻底被遮盖住。

    云压得很低,却没有雨,湿润的空气让人有点喘不过气,宴绥茫然地抬头去看,乌云翻滚剑,亮紫色接近于炽白的雷光在远处乍现,随后一阵震耳欲聋的雷鸣传来,好像下一秒,一道闪光就会劈向站在原地的人。

    “呜———”

    狂风骤起,以宴绥为中心开始慢慢形成一个旋风向四周扩散去,风快速地从树木间穿过,发出像是野兽呜咽的声音。

    脑子里很痛,像是被硬生生挖走了什么,身体也很痛,因为狂风裹挟着各种枯叶石子刮在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到底丢了什么,到底缺了什么?

    我到底忘了什么?

    风越来越大,旁边的树被吹得几乎就要倒伏,脚尖逐渐离地,但风暴中心的人却像是毫无感觉,只是抬头呆呆地看着天边。

    “宴绥!结印守元!”

    察觉到天边异象,戈鋋峰顶玉楼里的邈清真人眉头一跳,掐指算了算,立即开启防护冲下山,结果在半山腰就看见了站在原地毫无反应的人。

    第82章 变态行径

    风眼中的人已经升到了半空。

    远处的雷光逐步逼近, 宴绥周身半里内狂风大作,草屑横飞,树木拦腰折断。然而风暴中间的人只是衣摆轻轻摆动,和外面的一片狼籍对比起来简直平静得可怕。

    宴绥还抱着怀里的包裹好像在发呆似的没有反应, 任凭邈清在风暴外大声吼着提醒, 他也只是眨了眨眼, 茫然地看着外面的师尊不断开喝的嘴。

    “轰——”

    一道炸雷在耳边炸响,宴绥这才像是被惊醒一般丢了手里的东西下意识防御起来,暂时将万云舸的身影从脑海里搁置起来,腰间的游隼飞出, 护着主人面对蠢蠢欲动的雷劫, 发出铮铮剑鸣。

    乌云翻滚, 雷声闷响,人劫对抗一触即发,然而一瞬间,风声雷声都骤然停止, 天地间好像突然陷入了死寂, 一阵天地威压压得人几乎背过气去。

    宴绥手上不停,一个又一个阵法出现在了他身前的各个相应的位置上,游隼剑灵化形, 自觉站在了其中一个阵眼上。

    “阵起!”

    “剑出!”

    下一秒,游隼如流星快速射出,而天边如成人大臂般粗细的闪电也顺势劈下, 两股刺眼的光芒在半空中相撞,所有注意到戈鋋峰动静的人, 不论远近都忍不住闭上了眼, 随后就是将近三四瞬的白光大作, 宛如金乌坠落。

    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像是正式拉开序幕,一道比一道粗的雷劫接连落下,一开始人们还能从指缝间隐约看见和雷劫纠缠在一起的游隼剑,但是后来雷劫太过于密集,光芒越来越盛,就连邈清真人也不得不掩起袖子暂避一会。

    接连不断的雷鸣声如鼓点般连绵不绝,邈清默默数着,但数着数着,他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

    对修士来说,金丹升元婴是很重要的一段门槛,修真界不乏有大批的天之骄子折在了这十二道雷劫上。对宴绥的资质和天赋,邈清是很有把握的,但劈着劈着,邈清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不只十二道了吧?

    邈清继续仔细数着,十八,十九……三十,三十一,对比自己这几百年来的渡劫经验,宴绥现在渡劫的雷劫数量,差不多已经是化神期的程度了。

    可之前从没有一次越升两级的记载。

    三十五,三十六。最后一道雷劫落下,邈清真人看到乌云逐渐退散,立刻提着心飞速赶到已经被劈出一个坑的地方,挥散残留的灰尘烟雾,这才看清里面的情况。

    “臭小子?”

    凹陷下去的坑里,此时宴绥正拄着游隼剑半跪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早就碎成了布条,头发也被燎焦了一截,露在外面的皮肤黑里透红,已经血rou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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