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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劳累,奴才吩咐人给太子妃多采摘些新鲜的花瓣,给太子妃去去这一路的舟车劳顿罢。” “好。” 沈融冬连应声的力气都没有,只等水安置好。 她泡进了盛满了嫣红花瓣的浴桶里,长发如瀑,散在水面中,逐渐又沉入水下。 外界似乎是有些什么声音,她听得断断续续,微闭着眼,脑中反反复复都是阿爹阿娘的身影,以及青荷,还有沈温… “冬儿。” 沈融冬被这一声惊醒,她掀开眼帘,晏君怀清俊的脸庞映入眼帘,眼中盛着浓厚的担忧。 “泡得这样久,对身子不好。” 沈融冬深深喘息,点了点下颌:“臣妾知道,殿下为何又来了?” 晏君怀勾勾唇:“怎么,这栖霜宫,莫非是开始避着孤出入了?” 沈融冬怔然,晏君怀转身离去。 而绿竹在之后,隔着屏风道:“太子妃,殿下已经走了,他方才来,是见着太子妃劳累,因此亲自送了些安神的香薰过来,是奴婢说太子妃在沐浴,这都好一会儿时辰了,也不见出来,殿下才进来看的您。” 沈融冬抿唇:“知道了。” “太子妃,”绿竹犹豫着,吞吞吐吐道,“您这般对抗太子殿下,会不会不太好?” 她的话里话外,都已经昭示着,她不止是看见了方才的一幕,还见着了,她在庭院里和晏君怀的交道,大概是在殿内,将他们的举动望了个一清二楚。 沈融冬闭眼,黯然道:“以前本宫素来唤的都是殿下的字,不过在同他成亲后,便只唤他太子殿下,本宫恪守宫规,有何错处?” 绿竹讪讪,说不出个所以然:“原是这样,奴婢就说,太子妃没错呢,是理应遵循礼制,唤作殿下,依奴婢看,太子殿下为此生气,也是因为在乎太子妃您。” 沈融冬覆下眼睫,泡着她周身的水已经有些泛凉了,也没了再添水的打算,她唇角淡淡翘起笑,屏住气息,将水覆在自己的面上。 清醒了些后,她恍然着道:“若真如同你说的这般,那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写的粗糙,待修改细节 第22章 第二日, 沈融冬尚在塌上安睡时,绿竹来传荀太医已提着医箱,在外殿候着了。 昨夜里她在温水中泡了有些时候,无她的通传, 宫人们也不敢擅自叨扰, 因此, 夜里便久违地咳嗽起来。 荀太医来看过她的病症, 应沈融冬的要求, 两人布下了棋局,落子间, 她神色无波问起的, 是解救沈温的法子。 荀太医是宫中的老人,对于朝廷间的许多事, 都看得透彻, 一向有自己的主意。 他拈着黑子,举棋不定间,目光炯炯,不温不火道:“沈小将军驻守的凉州与端王的封地雍州, 两州紧密相连,若是沈小将军出事,那么依微臣看,端王能尽上微薄之力。” 沈融冬从前不是没听过端王的名号, 他在汴京城中的百姓当中,还享有极高的声誉。 端王原本是先帝最年幼的皇子,而在皇储之战当中, 当时还是皇子的端王自愿要了处于北境的荒凉之地, 远离京都繁华, 再也未回来过。 说起来,当时的端王教朝臣们说得有些胆怯软弱,可是如今看,他无疑是最聪明的那一个,从前那些执着于皇位的皇子,如今到现在,有哪些是在刀光剑影中安然无恙的? 端王的做法,无疑是料到后路,选择了弃车保帅。 “端王当年并未参与皇位之争,如今是陛下唯一的手足,陛下定然会念及与他的情分,可是端王远在雍州,只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沈融冬拈着白子,未能在棋局上寻得夹缝求生之道,迟迟未下子,“太医可还有其他主意?” “太子妃以为,”荀太医悠悠道,“沈小将军为何会冒着大不讳,无缘无故归来京中?” 沈融冬咬唇,斟酌着道:“太子殿下娶亲,阿兄虽然嘴上说着同我断绝情分,可是他见不得我受委屈,定然是要回来,替我出口气的。” “非也,”荀太医见她勉为其难在棋盘上落了一字,遂将黑子置于棋盘任意一处,继而道,“太子妃,您将沈小将军想得过于无用,他除了是您的阿兄外,更是沈府的孩子,是朝廷中的重臣,沈府历代来出过的能人将相无数,沈小将军也是个有气性的年轻人,他的用意微臣虽然一时揣摩不到,可是微臣想,定然是远远不止那么简单,太子妃不妨再深入,用心地想想。” 沈融冬思虑良久,斟酌着道:“幽州与凉州相接,我阿兄与端王交好,这也不奇怪,若是…” 她转变着脸色道:“若是边关出了细作,与京城相关联,阿兄与端王一明一暗,来京城里寻求解法?” 荀太医未直接点明,不过从他的脸色看,沈融冬的猜测,与他的猜测,就算在细节上未完全对,大方向也是差不了多少的。 荀太医落完子,缓缓道:“太子妃若是能寻着端王,向他说明此事,再是恳切请求,应当能想出办法,来解救沈小将军。” 他的这一子,下在关键致命的地方,娓娓道:“这棋盘包罗万象,瞬息之间,局势可千变万化,太子妃也需要当心,我们走过的每一子,都当是为了长远考虑,微臣方才揣度的可能性有,但是也可能是在与真正的事件背道而驰,是非与否,全看太子妃您自身的定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