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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已经拆了!”王卫国拍桌而起,脸上的笑模样还没挂住,就垮下来,怒骂了句:“妈的,小比崽子,竟然敢不告诉我!”

    “诶?王哥你上哪儿去?”

    “帮我跟主任请个假,有急事出去一趟!”王卫国抄起挂在工位上的腰包,风风火火地起身就走。

    王卫国的怒火直到停车场才稍稍平息,他发动了刚买的奥迪,却又开始发怂,想了想,忍不住还是给儿子王轩慧打了个电话。

    “上回你同学不是说,大江那小子搭上了大老板吗?到底是谁,你打听清楚了吗?”王卫国劈头盖脸地问。

    当初因为这件事,王轩慧受了他老子的冤枉,至今还不愿意原谅王卫国,却又碍于老爸的yin威,不敢不回答,含糊地说:“是姜氏集团的领导吧,怎么了?”

    王卫国:“具体是哪个领导?你再打听打听!关系到底怎么样……你奶奶的房子拆迁款下来了!要是他关系不硬,咱们得去争取,听说能有一百多万呢!”

    “一百多万?!”王轩慧眼睛都亮了。

    王卫国:“对!一百多万!够一个工薪阶层干一辈子了!赶紧去问问,大江到底有什么门路!”

    即便王轩慧没成功拿下姜氏的实习工作,可他一直有刻意关注,其实早就从在姜氏工作的学长那里听到了消息——他那位好表弟顾江阔,已经成了姜总裁身边的红人,堪称一步登天,多少人羡慕得眼睛都红了,至于他为什么得老板的器重,也是众说纷纭,有人说他踏实肯干颇有能力;有人说他会拍马屁、不顾自身安危也要保护姜总;有人说他走了狗屎运、恰好和姜总是大学同学;也有不堪入目的猜测,说他……

    这些消息也不知真假,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那个从小就看不上的、堪称他优秀人生对照组的表弟大江,真的出息了!不但巴结上了大老板,还悄无声息地考上了燕林大学!

    若不是他在学校里听别人议论过这一号“风云人物”,也不敢相信,那个早就辍学了的傻大个表弟,竟然也能跟他一样,考上这所顶尖学府?

    王轩慧打死也不敢把这些真实情况告诉他爸。

    不然王卫国一定会把气撒在自己身上,毕竟他一直觉得顾江阔处处不如自己,而且听mama说,自家老爸从小就讨厌姐夫——也就是顾江阔的父亲,也算是积怨已久,他比不过顾江阔的爸爸,就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根本容不得自己混得比顾江阔差。

    王轩慧大脑飞速运转,忽然福至心灵,决定换个角度解决这个问题,“爸,怕什么?咱用不着打听顾江阔认识什么人。”

    “谁怕了?!”王卫国感觉那颗脆弱的自尊心突然被扎了一刀,拔高嗓门,“我怕他?让你办点事儿怎么这么费劲!听我的,去办就是了!挂了!”

    王轩慧赶在他挂电话之前说:“就算他和姜氏集团总裁认识又怎么样呢?咱们去拿拆迁款合理合法!”

    王卫国果然不急着骂人了:“你说。”

    王轩慧:“房子是我奶奶的,她老人家在一天,房子是她的,但她不在了,你才是直系亲属,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就算去法院打官司,也跟他没关系!”

    “……可是,大江不也是老太太的亲外孙?”

    “可他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我姑姑已经死了,你就是房子唯一的继承人,想早一点拿到拆迁款,找个好一些的律师,问题也应该不大。”

    “真的?”

    “当然!继承法就是这样的,不信你可以去查!或者找律师去问!咱们根本不用怕他认识什么人!再厉害,还能比法律还厉害?”

    王卫国听自家儿子说得有理有据,不由得高兴地通体舒畅,又激动,又欣慰:还是得念书、上名牌大学!不然能懂这么多?

    但开口却是:“混蛋玩意,知道你怎么不早说!不说了我去联系大江,他不肯咱就真法院见!”

    顾江阔乖乖接过文件,匆匆扫过,发现文件正规严谨,没看出什么问题,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家老板。

    姜糯笑道:“怎么样?有兴趣吗?”

    顾江阔:“?”

    姜总正要解释,顾江阔的手机忽然响起,他看到来电是“舅舅王卫国”,皱着眉直接挂断,然而那电话不依不饶,挂一次响一次,姜糯便示意吴铜先带着文件拿去走流程。

    办公室里又只剩下姜总和顾保镖两人。

    姜糯给顾江阔留出接打电话的私人时间,重新拿起作业本,唉声叹气地继续刷题,而顾江阔为了不打扰自家老板学习,也抱着手机退到休息室内。

    电话里,王卫国态度极其嚣张,其实他说的那些法律条文,顾江阔不是不懂,但还是咬死一句话“姥姥在一天,拆迁款就属于她,我可以保证一分不动,全都用于她的治疗和生活。让你提前拿走这笔拆迁款,你想都别想。”

    放过狠话之后,顾江阔疲惫地闭上眼睛,狠狠吐出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占理,又不十分占理,如果王卫国真的请了律师去告,他会胜诉吗?顾江阔本来打算,等拆迁款下来,第一件事就是给姜糯还钱,毕竟他帮了自己那么多,但是……如果自己真的动了那笔钱,王卫国肯定会抓住这个把柄,再次试图把姥姥抢走吧?

    顾江阔调整好情绪,回到办公室,就见姜糯脑袋完全枕在书本上,蔫哒哒地问:“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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