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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暨终于抬了抬头,眼神中有些茫然,那茫然中还带了些不安。 徐白看得一惊,他何时在世子眼中见过这样的神态? 他展现出来的,从来都是坚定、果敢。 “徐白,你说,她会不会不愿?” 徐白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是在说裴姑娘的事。 “属下不知,只是世子为了裴姑娘做了这样多的事,裴姑娘不会不知道的。” 宁暨又低下头去,自言自语道:“对,我得去一趟。” 宁暨自己拿过外衣,匆匆出门。 徐白在后面追着喊:“世子,您去哪。” “国公府。” 第28章 求娶,宁暨支楞起来!…… 国公府里裴婼已经用完了晚饭, 正躺在自己的小院子的摇椅上纳凉。 今日也不知怎么回事,闷热得很,头顶夜空阴云遍布, 想来今晚又是一场大雨。 夜色静谧, 裴婼思绪放空。 半睡未睡时, 旁边突的一个落地的声音,裴婼急忙睁眼,正要叫人时那人便上前来捂住她的嘴。 刹那间想起被绑那日的回忆,恐惧上头, 裴婼一边挣扎一边抓住那手,张了嘴就咬他手掌, 用了十分力气。 宁暨痛得低呼一声,却仍未松手,任由她咬,哑着嗓音说:“别怕, 是我。” 裴婼听见熟悉的声音, 这才反应过来, 抬眼去看人。 嘴上力道倒是松了, 可宁暨的手仍然没有放开, 裴婼只能睁着一双大眼看着他,满是疑惑。 小院里再没有其他人, 俩人无声中对视良久。 随即宁暨轻笑一声, 收了手, 而手掌边缘已经满口牙印, 鲜血缓缓沽出。 宁暨又去看她裹了纱布的手,轻笑:“倒是巧合,你伤了左手, 我伤了右手。” 裴婼一低头便看见他那泛着血珠的手掌,着急忙慌的起身,“你没事吧,我去叫绿衣。” “无事,不用叫,我就和你说会话。” 宁暨一派镇静,却让裴婼再次慌了起来。 有什么话非得这半夜三更孤男寡女的来说,而且还是翻了墙进来的。 裴婼不知他要干嘛,下意识要退后两步,可还未走一步手就被人拉住。 “裴婼。” 语气正式,裴婼心里一惊,连头都不敢抬,应他:“做什么。” “你抬起头看着我。” 裴婼手还被他拉住,想挣脱的,可偏偏他使了力不让,裴婼便低低喊:“你先松开我,我手疼。” 宁暨闻言急忙松开,不过一瞬裴婼已被他拉至怀中。 怀里那人眼珠子瞬时放大,这回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了,连挣扎都忘了。 要是此刻绿衣走近院子,铁定会被吓一跳,自家姑娘什么时候有情郎了? 宁暨用另一只未受伤的手揽着她后背,将她禁锢住,饶是裴婼双手可用都离不开去。 “婼婼。”那一贯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裴婼醒了几瞬又要晕过去。 那日慌乱中他好像也是这么叫自己,一声又一声,无比熟稔。 她从未觉得有人喊她的名字如此悦耳,和阿兄沈大哥都不同,酥酥麻麻的仿佛有魔力般,让人不自觉着迷,让她忘了此刻这人做着多唐突的动作。 “婼婼,明日我父亲和祖母会上门提亲,你应了可好?” 裴婼不知道宁暨说这话是花了多少勇气,可她霎那间清醒了,抬着头惊讶看去,一脸不敢置信:“什么?” 他便低了头,与她距离不过几寸,两人呼吸交融,侧边一看就似极为亲密的恋人,正在诉说着缱绻心事。 裴婼尚来不及反应,宁暨再次开口,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说,婼婼,嫁我可好?” 周边虫鸣声不知为何在此刻都隐去了,一夜未见的月亮悄悄露了头,恰好做了今晚的见证人。 连晚风也变得柔和,清清凉凉的穿过俩人。 裴婼脑子全懵掉了,不懂得思考为何物。 她用双手抵着他坚硬的胸膛,那清晰有力的心跳震得她一颤一颤,裴婼低下头来不敢动作,怕他再进一步。 “你不用担心,那日的事整个长安不会再有人知道,只是外头太乱了,你在我身边我放心些。” 这人到底在说什么啊? 现在是说这个事的时候吗? 林采儿现在怎么样了? 裴婼胡思乱想,唯独没敢去想他问的那个问题。 “我......”裴婼正欲说话,门廊处忽地传来脚步身,那若有若无的暧昧随之消散。 “有人!你快松开!”裴婼敲他胸口,头不断往门廊处看去。 宁暨松了手,怀里的人得以逃脱。 脚步身又渐渐远去,院子里始终只有他们连个。 裴婼连忙转身背对着他,一下慌乱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又不由抱怨,这绿衣到底去哪了。 脸颊火烧似的又热又红,双手无处可放,只好紧紧捏着拳头。 心跳声“砰砰”响,是面对萧章远都从来没有过的陌生情绪,陌生到让她害怕。 裴婼逼着自己镇静下来,按照他教的方法吸气吐纳,好在身后没了动静来扰乱她的思绪。 可她知道他还在,只因那皂角香始终萦绕。 过了好久,裴婼终于出声:“世子,你是不是说错话了。” 身后一声低笑,开口却坚定:“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