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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半夜三更擅闯女子闺苑多有不妥。”裴婼顾左右而言他。 “是,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这样随便拥抱清白人家姑娘,是为轻浮。” 这次身后不答话了,裴婼一时好奇便微微转了身,不巧直直撞上一堵人墙。 “婼婼,你在害怕什么。” 裴婼连忙退后两步,未应他。 “先前那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宁暨又盯着她,仿佛要盯出个洞来,问:“裴婼,我心悦于你,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宁暨看她的眼神从来跟别人都是不一样的,那里面情绪复杂,而最多的一项便是疼惜与喜欢。 之前确实不懂,因为她上辈子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神色,可次数多了难免察觉些什么来。 只是装不懂罢了。 她在害怕什么? 她害怕的东西可多了。 喜欢?在她看来喜欢就是这世上最廉价的东西。 宁暨与她认识了多久,这样轻而易举说出的情意她能信吗? 裴婼此刻已经清醒许多:“宁世子,婚姻大事不容儿戏。” “你未嫁又怎知是儿戏。”宁暨怕再吓到她,道:“婼婼,你今夜好好想想,明日再答复我。” “未免太着急了些。” “我已等了许久,一夜,很长。” 宁暨说完从衣袖中拿出一枚玉佩,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 “这是我娘亲留给我的玉佩,我今日便给了你。”宁暨顿了顿,神色略有不同,眼里的迟疑不再:“婼婼,我不是开玩笑,你明天若是不应,那我就日日上门,直到你应下为止。” 裴婼低头看那温凉的玉佩,没答话。 “婼婼,我说到做到。” 后来,宁暨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甚清晰了,只是这天晚上伴着轰然落下的秋雨落叶,闺房中的人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 第二日,宁振戚协同宁老太太早早出了门。 “振戚,我想了一晚上没想明白,阿暨什么时候看上国公府那姑娘了,竟是这般非她不可?”宁老太太问。 宁振戚也糊涂着呢,今早宁暨又来催促了一遍,生怕他不出门。 不过宁振戚总归是开心的,这娶了媳妇啊就会着家了,待生了娃做了父亲那人也就慢慢变了,他倒是隐隐期待自个儿子抱着娃哄的模样。 这主动求娶起码也说明国公府里头那姑娘是他主动挑的,日后小两口也不会生分到哪里去,这么一想,孙儿仿佛已经抱在怀里。 宁振戚笑眯眯,“母亲,孩子的事我们甭管,您之前老念叨着要给阿暨找媳妇,如今他自己找好了,我们还cao那份闲心做什么。” “说是这样说,可你就不怕是不是那国公府的姑娘给咱们阿暨下了什么蛊?不然那么冷情冷意的一个人怎的忽然提出这事来。” 宁振戚不以为意:“国公府养的姑娘儿子还是信得过的,母亲您就甭cao心了。” 老夫人斜着眼去看自个儿子,阿暨娘亲早早就没了,自己劝了好几回他再找个伴,可这么多年下来人影都没,他倒是过得舒心了。 她心底真怕宁暨也是个情种,一头扎进去拉不出来。 老夫人低低叹了口气,希望这姑娘不是什么勾人的妖精才好。 俩人各怀心思,马车在国公府大门前停下。 贵客光临,小厮禀了管家,管家又急忙去找夫人,待温氏迎出来,宁振戚与老太太已在前院驻足观赏,嘴里赞叹不断。 几番问候,宁振戚道:“国公爷可在府中?” “在的在的,已经使人去唤了。”温氏按下心底疑惑,把人迎进门。 老太太也摆出笑脸来,“夫人不必紧张,今日我们来确有一事,待国公爷来了我们再细谈。” “哎,好。” 裴国公匆匆赶来,宁振戚俩人简单问候后直接将今日来访缘由告出。 于是裴国公与温氏呆愣在原地。 “大将军,这.......”裴国公不敢置信,“真不是玩笑?” 宁振戚朗声大笑:“国公爷瞧着我们这是玩笑的模样?是家里那孩子亲自托了我们过来的,国公爷还未见过阿暨吧?” 裴国公闻言点头又摇头,最后说:“见过的,世子为人清正,此前也曾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噢?原来这中间还有渊源呐,我倒不知。” 前院里谈话还在继续,而早有机灵的下人把这吓人的消息传到了后院。 绿衣惊得合不拢嘴,连说话也不利索了,“姑,姑娘,这,这宁世子怎么突然来求亲了?” 贵妃榻上的人虽说一夜未睡,可此刻精神倍佳,听了下人的禀告居然一点也不惊奇的模样,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了然。 绿衣不懂了,大声重复了一遍:“姑娘,他们说宁王爷与宁老太太来提亲了!” 裴婼睨她一眼,淡淡说:“我听得到。” “啊?那您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能有什么反应,她的反应都已经留在了昨天晚上。 而且百思不得其解,这宁暨到底是什么时候看上她的? 好像自从重生以后,每次见宁暨总有种怪怪的感觉,难不成这辈子十五岁以前与上一世有不同? 也只能如此解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