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这辆法拉利搭配连夏的身高刚刚适配,但让瞿温书将近一米九的个头着实有些难受。

    一双西裤笔挺的长腿屈尊降贵的坐进副驾驶,露出连边角都毫无皱褶的衣物走线。

    不愧是被杂志连续三年评选为最顶级铂金单身男性的主角攻。

    “是这样,瞿总,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连夏抓紧五分钟时间,立马对瞿温书真诚道歉,“真和公司其他人没关系,他们工作都很努力。”

    瞿温书“嗯”了声,目光在连夏的车上逡巡一圈。

    车前摆着一排摇摇晃晃的卡通手办,储物箱开着,里面还有各式各样的零嘴,薯片,小熊饼干,甚至还有两包□□糖。

    ……像个孩子。

    可在宋勘面前又那么不像。

    瞿温书:“错在哪儿了?”

    连夏:“?”

    都道歉了,是不是差不多就行了?

    你是我爸吗?

    可惜连夏身系使命,不得不低头。

    “首先肯定不该开会迟到,不过其实我到公司的时候距离开会时间还差一分钟……哎,总之我下次肯定不迟到了。哦,可能我们之间没下次了。”

    坐在主驾上的少年声音软而娇,语调无意识的从第一面就带着勾人的尾音,像是天生如此,引人注目。

    偏偏声音的主人犹不知觉。

    瞿温书神情薄淡:“还有呢?”

    连夏深挖苦想:“还有……不该顶撞老板?不该你发言我吃糖,不该开您的会跷二郎腿?”

    瞿温书摇头:“不对。”

    连夏:“?”

    连夏再次深度分析过往:“不该欺负您未婚夫简愉?对不住对不住!”

    瞿温书抬起手腕,声音幽冷:“你还有最后一分钟。”

    连夏:“……”

    连夏着实没能再找出一件自己做过的对不起瞿温书的事,只得侧过身去。

    “我真不知道了。劳烦瞿总要不然……明示一下?”

    “宋勘。”

    瞿温书道,“身为公司第一位的艺人,与圈外人士交往,不应该进行报备么?”

    连夏愣了愣。

    “时间到了。”

    而只是这短暂的片刻。

    瞿温书推开车门,熨烫完美的西装重新显出自然的垂感,随着他身形的动作扬长而去。

    黑色卡宴驶离车位。

    简愉看着重新上车的瞿温书,愈发觉得心神不定。

    他正要开口。

    却见瞿温书抛给坐在前排的助理一支录音笔。

    “去对一下这两支声轨,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

    第七章

    正午过分热烈的太阳晒得连夏头疼,他在驾驶座上趴了好一会儿,难受的劲儿也没得到一点缓解。

    更何况还有刚刚瞿温书给他的一肚子火,让连夏本就不爽的心情越发雪上加霜。

    现在开车上路无异于要做马路杀手。

    连夏琢磨了一小会儿,一个电话拨给宋勘。

    宋勘和几个朋友约了个酒局,才坐下没多久,酒还没开,手机先响了。

    来电人连夏。

    可偏偏这个来电人二十分钟前才鸽了两人的见面。

    宋勘的目光停在手机上半晌。

    引来对面几个公子哥儿的调笑:“小情儿查岗?还是前任挽留来了?”

    要真是就好了。

    宋勘突然冒出个这种念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没事,不认识的电话。”

    来电的声音停下来。

    连夏没有进行第二次回拨,陷入安静的手机就像是对面的那个人一样无法捉摸。

    青春靓丽的会所小姐端着洋酒托盘在宋勘面前坐下,伸手端起高脚杯凑近他唇边:“宋总……”

    宋勘挫败的吸了口气,拿着手机站起身:“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

    宋勘有时候觉得,或许是因为这辈子自己欠的情债太多,上帝可能才故意派了连夏来惩罚他。

    他找了个偏僻的角落,主动拨给连夏的第一通电话也久久没人接听。

    宋勘只能又拨第二个,再拨第三个。

    直到第十七个电话。

    连夏才格外虚弱的传来一道声音:“宋勘,我要死了。”

    宋勘猛地一愣。

    两人认识的时间不算太长,但连夏的语气可以是放肆的,放浪的,也可以是狡黠的,诱哄的。

    却从没有这样轻而浅的。

    像是垂死的柔弱的小兽,躲在树丛里小心翼翼又疼痛的舔舐自己的伤口,又企图伸出细细的抓钩寻求一点点抚慰。

    而人类却只要随意的伸手,就能将他困于掌心。

    宋勘只觉得心脏像是被重锤一击即离,让他瞬间连呼吸都有些发烫而蠢蠢欲动:“你在哪儿?”

    “我头疼,全身都疼。”

    连夏连语气都是奄奄一息的,每个字都说的用力,却还是只能吐出一点点声音。

    但这个人大概骨子里就有着天生的恶劣基因,这时候依旧能努力甩锅。

    连夏道:“你不接电话,我要是死了,你就是最大嫌疑人,做鬼都不放过你。”

    宋勘:“……”

    在b市以宋家的地位和圈子,虽然有过无数个约会对象,但宋勘其实从没哄过人。

    但现在他哭笑不得,低声下气的站在会所走廊尽头的楼梯间里,像哄孩子:“对不起,宝宝,刚刚太吵了没听到。我来找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