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由来2

    

寡妇由来2



    但天有不测风云,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突如其来降一场大雨,刮一场台风?为此,趁着天气好,工人、乃至葛兰父子他们都在葡萄园忙碌着。至于贝勒的死,大家忙着忙着也就淡忘了。

    这里的太阳九点才会落山,约莫七点,父子四个回家吃晚饭。泰乐、泰康、泰宝,三个高大小伙穿一样的工装工裤,身形将近,长相各有千秋,但个个眉清目秀,身体也如牛犊般强壮,干了一天的活也不显疲惫。

    葛兰倒是时时拧紧眉头,严肃地问泰康:肩膀没事吧?你应该回去休息,这里不需要你。千万别弄到伤口了

    泰康说:我只动右手。

    泰宝爽朗地笑,二哥就是闲不住的,每天都要足够的运动量。说是回来养伤,早上还要跑几公里步,从路口跑到尽头,来回几次呢。

    几点啊?我都没看到。泰乐好奇。

    泰宝:很早,五六点,我本来也不知道,听金小姐说的:二少居然起来比我还早,不行,我要早过他,为他准备早餐。哈哈!

    泰康耸肩,早点没那么热。

    进了门,四个男人的目光同时被躺在木质沙发椅上的女子吸引。

    泰宝惊讶地叫:banana!

    一个肤白棕发的女子在大厅睡得很熟,与其说她现在是寡妇,不如说是少女还那么年轻,欧洲血统的冷白色皮肤并没有在这个小镇晒黑,因为长期昏睡,身体未涉入营养,皮肤变得更通透,像一个半透明、一触及碎的人。

    也像一个睡美人。

    那么漂亮的面孔,双眼紧闭着,眼皮显浅粉色,细细弯弯的眉,小巧精致的鼻,白中透粉的双唇,是少有的特别柔和的西人气质。她盖一张薄薄的白色毯子,双手双脚都露了出来,也是白皙通透的,手背、脚背浮现淡淡的青筋,就连脚趾头也粉得可怜。

    可她怎么会在这?

    金小姐迎面而来,你们回来啦!医生给banana打了镇定剂,她睡了很久。

    泰乐说:是我让金小姐接banana出院的。她在医院没人照顾,先让她在我们家住几天吧,怪可怜的,已经七天没怎么吃东西了。

    葛兰像小学生一样举手,表示同意。

    金小姐接话:让她住我的房间,我做家务的时候可以看住她。

    老三泰宝自然也没问题。

    独独休假养伤、不喜欢家中出现陌生人的老二泰康,他的眼神很冷漠,你们应该把她送到婆婆家。儿子死了,也还是儿媳,况且,她身上还有弑夫嫌疑。

    哎哎!葛兰不赞许地摆手,非常激动,banana肯定不是那种人,她平时大声说话都不会,怎么可能杀了自己的丈夫?她婆婆也是苛刻,本来还想上法庭告她,但是警方查不到证据。现在一听她疯了,又赶紧办了他们的离婚手续。这样一来,她抚养banana的女儿就可以领到政府补助金。

    泰乐点头,是。他们已经离婚了,现在的banana无依无靠。

    泰康被人多打败,再看一眼那睡得像昏迷的女子便走开了,嘴里在喃喃:一个寡妇

    提醒banana用餐吗?

    暂不。我中午带她回来时,她情绪安静,让她多休息一下,可能她已经知道了最近发生的事,在思考。

    噢。那我帮忙,把她抱进你房间吧。

    好的,慢慢。

    ......

    喜儿总能听到别人在说话。

    但她睁不开眼。

    像鬼压床一样,她有意识,认为自己该醒来,该挣扎一番,然后咻的从床上爬起!可她每次都办不到,她一下子又陷入浑浑噩噩的昏睡中。

    她像坠入了水里,身体被水草缠住,越拉扯越紧,让她悬在中空,无法自拔,也无法坠入深渊。她很想尖叫一声:啊!然后回到属于她的世界里她刚醒来,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梦到自己来到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小镇,那里很多人在对她说英文,管她叫什么什么,说她干了什么什么......绝对一场梦!

    她试着再从这个梦中醒来

    阿西!

    还是这副身体,这副肤色。

    喜儿深呼吸,发现自己的胸部硬得像两块石头,又痛又胀,肚子也饥饿得很。她不敢大声呼叫,便一直等到一个烫了蓬松短发的阿姨进来:banana你醒啦!我去给你端鸡汤面。

    喜儿轻轻说:Thank   you.

    阿姨端来的鸡汤面看起来和中国的没区别,煮的细面条应该是意大利面,浇上清淡少油的鸡汤,加上洋葱片、胡萝卜丁,闻起来不是特别香,汤喝起来是清甜的。喜儿问:你是中国人吗?

    阿姨噢了一声,一拍手掌,banana你还没好?还不认得我?

    喜儿低眉顺眼。

    那你丈夫呢,你女儿呢,你家里人,你一个都没印象了吗?

    是。很抱歉,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喜儿看向她,请你告诉我,好吗?

    阿姨叹息:我姓金,大家叫我金小姐,是韩国人移民过来的。

    为什么叫金小姐?

    因为我没结婚。金小姐说:我服侍葛兰家已经二十多年了,三兄弟都是我带大的,我虽没结婚,但接受过一段时间的母婴培训,现在做管家兼厨子,你是暂住的,因为在医院昏迷了很久,我把你接了回来。

    喜儿心想:如果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那这个终身不嫁的女人的存在是为了告诉我:寡妇也可以自己一个人好好活下去。

    她默默接受。

    金小姐见她一直捂着胸部,拉开她的衣服看了看,肯定地说:是过期乳汁!你好多天没喂养孩子了,我取盆热水来,用毛巾给你热敷一下,然后挤掉。

    是。劳烦你了。

    若说喜儿在昏睡的这几天里一直在思考,在摸底,甚至在逃避,可这晚上,她琢磨了许久的静观其变、不露声色等计划,已经不幸的在她剧烈的惨叫声中暴露。因为她真的,太太太太疼了!

    中途有人敲门,是中年男人的声音:你们还好吗?需要帮忙吗?

    金小姐连忙说:不。男士不可以进来!

    喜儿:啊啊啊

    稍等片刻,需要去医院吗?这惨叫声,是不是受伤了?

    这道声音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床边听到过,或者,他抱了喜儿上床。

    紧接着,是慵懒的年轻小伙嗓音,打了个哈欠,banana怎么叫那么大声?我刚刚睡着

    我很抱歉。喜儿想说这句话,但来不及,金小姐的双手又往她的胸部揉推挤压起来,她忍不住,继续痛呼,眼泪流个不停。

    砰砰砰门又响了,金小姐,请用毛巾封住她的嘴!别让她的声音污染空气了。

    咦,好凶!

    这把浑厚的声音,喜儿似乎没在昏睡时听到过。

    但她不敢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