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深夜物语【下】
48、深夜物语【下】
「嘿」小方笑得有點心虛:「叔!不好意思欸,我是類比御前侍衛從七品。」 紀不妄笑道:「已經挺不錯了啦,畢竟你還未建功,職務是皇上的貼身護衛嗎?」 「非也。」小方說:「皇上要我跟著叔,並且下了一道口諭,命我明天早朝得把叔送到正陽門,到時藍公公會來接咱們。至於要幹嘛,皇上一個字也沒提。不過我爹有找機會叮囑,要咱們明天穿得有派頭一點,說皇上或許會宣叔上金鑾殿。」 紀不妄道:「我就那一套九品官服,果真上金鑾殿的話,希望不會被參一本。」 「妄兒!茲事體大,禍福難測,你心裡當真一點底都沒有?」紀虹有點擔心。 紀不妄道:「皇上登基至今,雖年輕氣盛,卻並未急功好義,使得朝廷動蕩不安。由此可見,皇上是個深謀遠慮,胸有韜略的君王。而我到刑部任職以來,雖然得到皇上垂顧數次,但都屬閑聊性質。聖意難測,咱們不如順其自然吧!」 「合該如此。」元夫人說:「虹兒勿須杞人憂天。妄兒在皞城幫官府解決了好幾件大案子,能力有目共睹,聰明才智更是出類拔萃。不然豐王妃豈敢在太皇太后面前推薦妄兒。依此推測,我覺得皇上此番用意,多半是要重用妄兒。」 紀虹道:「就是不曉得是什麼任務,我這才放心不下呀。」 小方說:「目前朝廷最難解、最頭痛的疑案,首推吸血蛾命案。現在是第八天的凌晨,已過七日時限。慶王和相爺八成有負眾望,沒辦法完成使命。所以皇上有意改弦易轍,不想繼續仰賴朝中大臣,他慧眼識英雄,相中我叔就對啦!」 「小方!你越來越有長進,分析的倒是頗有道理。只是」 紀虹將盯視小方的眼光移到紀不妄臉上,接道:「此案發生在後宮,向來是嬪妃爭寵惡鬥的是非地,案情恐怕千絲萬縷複雜難解。妄兒!若真被小方料中,你對吸血蛾一案可有頭緒?」 紀不妄道:「不瞞姑姑,命案發生之後,我一直都有在關注。那天皇上命我前去慈寧宮勘查牆上字跡,由此我還探得後宮一些不為人知的秘辛。只是此事牽連甚廣,而且純屬單方面說詞,可信度有待進一步求證,暫且省略不提。不過,我擔心的是,如果此秘辛是吸血蛾一案的作案動機,兇手恐怕不會就此罷手」 這話不可謂不聳動,廳中四人聽了,都被意外到大感驚異。 惟四個人都忍住好奇心,沒有人出聲插嘴,一律看著紀不妄,靜靜聽他繼續講下去:「另外,我也由此方知,我朝歷代皇帝死後,其後宮佳麗的處置之法。據說,有子嗣的妃嬪,若是兒子發展的不錯,則能搬往他們的府邸居住,安享天倫之樂;即便兒子發展平平,她們也會被升為太妃,儘管沒有政治地位,但衣食無憂是沒問題的。而無子嗣的妃嬪,全部被送去慈寧花園頤養天年。由此可知,吸血蛾命案的死者,蔡太妃娘娘是有子嗣的。那麼她的兒子是誰?她為何仍長居深宮,沒搬去跟兒子一起住呢?」說到這裡,他先盼顧一眼,再定視著元夫人問道:「嫂嫂!據聞宮中尚有一位殿下,排行第六,名諱上鴻下宇,現年22,此人從小體弱多病,性情孤清,您可曾耳聞?」 元夫人想了想,搖搖頭,「你師兄的性情你們都很清楚。他公私分明,一絲不苟,從不在我面前提公事。更何況,朝堂之事向來兇險難測,你師兄避之惟恐不及,怎會讓我涉入。至於宮裡的人事,除非必要,否則他也不會對我論及。」 「妄兒!」紀虹道:「說來也真巧,就在今夜,蒙湘妃娘娘垂青,特意邀我進宮研討刺繡工法。我不好推辭,為免日後進宮鬧出笑話,我尋空向七公主稍作打探,得知皇上和這位鴻宇六殿下,雖然都是經由皇太后撫養長大,卻都非嫡出。」 紀不妄一聽,欣喜道:「我正為此苦惱,有請姑姑詳細說明,暢盡胸中所知。」 紀虹道:「據悉,當今皇上的生母乃是怡嬪,本是侍候皇后的一名小宮女。有一日,外頭下著濛濛細雨,這名小宮女受皇后之命,獨自提著食盒趕往乾清宮,盒裡裝著皇后親手製作的「玫瑰香酥奶酪」,以及特選豬睪丸、鴨血、蓮子,合著幾味珍貴藥材煲燉的「珍珠瑪瑙如意湯」。由於此補湯得趁熱喝,再加上天空飄著毛毛雨,所以打著傘的小宮女便抄近路,走入御花園角落邊的「紫藤隧道」。不料,行至半途卻見皇帝迎面而來,小宮女被意外到一時慌了手腳,一面急著收傘、一面趕著跪拜,一個不留神,她腳下一滑,不由「哎呦」一聲叫了出來,手中食盒雖然沒有打翻,但整個人撲到皇帝身上。小宮女霎時嚇傻了,只管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任由嬌小的身軀猶如僵固一般,靜靜地被皇帝摟著。兩人四目交接,時間彷彿凝」 「對不住了,姑姑!」紀不妄打岔道:「您又不是說書的,怎講起風花雪月呢?」 聞言,元夫人抿嘴笑著,小方說:「我覺得還不錯聽啊。小嫣!妳認為如何?」 小嫣說:「我好像在菅麩鄞賦的某本小說,讀過姑姑所說的這段情節欸。」 「小嫣!妳說jian夫yin婦寫的小說,我沒聽錯吧?」紀不妄一臉驚訝。 「是啊!」小嫣很篤定地說:「如果京城的言情作家榜眼是菅麩鄞賦,那肯定不會有狀元。此人超級火紅,是七公主的頭號偶像,每本小說都讀到如數家珍呢。」 紀虹笑道:「妄兒!你會錯意了。如同我最初聽七公主提到這位作者的筆名時的反應,因搞混而吃了一驚。其實啊,菅麩鄞賦這四個字,乃是草菅人命的菅、麥麩的麩、鄞縣的鄞、詩賦的賦。關於此人我一無所知,但七公主經常掛在嘴邊,對於此人的文筆十分著迷。不過我剛才轉述的內情,七公主並非摘自任何一本小說,而是親耳聽她堂兄東方離珏親口說的。東方碩的家族在京城有許多產業,其中有一間百年老店,名為顏如玉黃金屋書坊,目前由東方銘的堂兄,東方離珏在經營。」 紀不妄道:「七公主為何要捨近求遠,難道她宮裡沒有資深的太監或宮女嗎?」 紀虹道:「七公主是皇太后的嫡生女,小時候住在坤寧宫,現在住在慈寧宮。雖說是一座獨立的偏殿,但終究是皇太后的地盤。即便皇太后沒下封口令,可後宮內侍本就嚴禁議論前朝舊事。七公主即使再好奇,也只能私底下進行她所謂的考古工作。雖曾向太皇太后請教,但每每得到的消息,往往都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譬如一:現今皇太后曾誕下大皇子,卻在三歲那年身染重疾,群醫束手無策而夭折。譬如二:已故的縈太妃曾產下次皇子,卻于五歲時摔了一跤而意外猝死。」 「外界多半羨慕後宮娘娘們的生活,茶來伸手、飯來張口,連洗澡都不用親自動手。然而在這繁榮的背後,卻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辛酸,不知埋葬了多少女人的青春和生命,甚至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曉得,可悲可嘆啊!」紀不妄很是感槪,話鋒一轉,又說道:「關於這位鴻宇六殿下,我也有所耳聞,據說其生母乃是儷嬪,誕下六皇子之後身體便大不如前,無法恢復以往艷光照人的絕世姿容,反而一日比一日更加憔悴,面色枯黃纏綿病榻不到三年,未滿18歲便香消玉殞。」 「妄兒!你今晚突然提到這位六殿下,莫非」 紀虹蹙著秀眉,眼光如炬定視著紀不妄,仿佛要把他看透一般。紀不妄笑了笑,一臉平和,不疾不徐地說:「姑姑!咱們雖然不想與後宮沾上半點關係,可人情世故卻自個纏上來。如今咱們已經避不開,為了自求多福,有必要多下些功夫,瞭解得越多越透徹,對咱們即便沒啥幫助,至少有利無害。拿現今吸血蛾命案的死者來說,這位蔡太妃的身份其實是櫻太妃,先因失寵而遭人藐視,刻意不提封號。後因長期身居廣寒宮,不是被人遺忘,就是根本不知道深宮內苑,還有一位與太皇太后同輩份的太妃。兩人都曾經引領風騷,命運卻是大不同。櫻太妃經歷大起大落的人生,晚年深居廣寒宮,縱使不問世事,仍舊逃不過命運的捉弄,最後不得善終,落得如此淒涼的下場,令人不勝唏噓。姑且不論,此命案是否牽連到因果報應。咱們與其給予同情,不如稍盡棉薄之力,弄清楚事實真相,以慰亡靈。想當然耳,此事肯定不單純,咱們首要之務得設法抽絲剝繭,理清隱藏在命案背後的來龍去脈。故而不妄有一事相求,今後有勞嫂嫂和姑姑,勉為其難,多多打聽一下,有關後宮的陳年往事。接下來,有請姑姑繼續分曉未講完的故事。」 聽到最後,在座眾人一張張緊繃著神色的面孔,不約而同一起展顏笑開來。 「妄兒突然來上這麼一手,倒讓我想起以前住在「萬國村」時,大家圍在一起玩點兵兵的趣事。」紀虹笑著先朝元夫人看了一眼,再流盼著美目說道:「話說咱們這位七公主,為了滿足好奇心,不惜以獎金做誘餌,讓身邊的下人在宮裡到處偷偷打探消息。她東聽一點、西聽一些,拼湊不起來的,再找他堂兄詢問,甚至纏著他提供一些陳年秘辛。而東方離珏的消息,則來自其在朝為官的父兄長輩們。關於儷嬪的事跡,七公主也曾槪略提及,內情和妄兒剛才所說的,大致上都吻合。我只有一點要補充,據悉儷嬪長得閉月羞花、美艷動人,乃是炎族人氏,是族長鮮陽長空的愛女,十三歲時被送進宮,十五歲生下皇子,皇帝對她極為寵愛,可惜紅顏薄命。當時宮裡流言四起,說儷嬪懷孕之後,身上就染上怪疾,差點殃及腹中胎兒」 「湊巧的是,」紀不妄接腔道:「儷嬪的情況有如怡嬪的翻版,相隔只一年。」 「嘿」小方笑得有点心虚:「叔!不好意思欸,我是類比御前侍卫从七品。」 纪不妄笑道:「已经挺不错了啦,毕竟你还未建功,职务是皇上的贴身护卫吗?」 「非也。」小方说:「皇上要我跟着叔,并且下了一道口谕,命我明天早朝得把叔送到正阳门,到时蓝公公会来接咱们。至于要干嘛,皇上一个字也没提。不过我爹有找机会叮嘱,要咱们明天穿得有派头一点,说皇上或许会宣叔上金銮殿。」 纪不妄道:「我就那一套九品官服,果真上金銮殿的话,希望不会被参一本。」 「妄儿!兹事体大,祸福难测,你心里当真一点底都没有?」纪虹有点担心。 纪不妄道:「皇上登基至今,虽年轻气盛,却并未急功好义,使得朝廷动荡不安。由此可见,皇上是个深謀遠慮,胸有韬略的君王。而我到刑部任职以来,虽然得到皇上垂顾数次,但都属闲聊性质。圣意难测,咱们不如顺其自然吧!」 「合该如此。」元夫人说:「虹儿勿须杞人忧天。妄儿在皞城帮官府解決了好几件大案子,能力有目共睹,聪明才智更是出类拔萃。不然丰王妃岂敢在太皇太后面前推荐妄儿。依此推测,我觉得皇上此番用意,多半是要重用妄儿。」 纪虹道:「就是不晓得是什么任务,我这才放心不下呀。」 小方说:「目前朝廷最难解、最头痛的疑案,首推吸血蛾命案。现在是第八天的凌晨,已过七日时限。庆王和相爷八成有负众望,没办法完成使命。所以皇上有意改弦易辙,不想继续仰赖朝中大臣,他慧眼识英雄,相中我叔就对啦!」 「小方!你越来越有长进,分析的倒是颇有道理。只是」 纪虹将盯视小方的眼光移到纪不妄脸上,接道:「此案发生在后宫,向来是嫔妃争宠恶斗的是非地,案情恐怕千丝万缕复杂难解。妄儿!若真被小方料中,你对吸血蛾一案可有头绪?」 纪不妄道:「不瞒姑姑,命案发生之后,我一直都有在关注。那天皇上命我前去慈宁宫勘查墙上字迹,由此我还探得后宫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只是此事牵连甚广,而且纯属单方面说词,可信度有待进一步求证,暂且省略不提。不过,我担心的是,如果此秘辛是吸血蛾一案的作案动机,凶手恐怕不会就此罢手」 这话不可谓不耸动,厅中四人听了,都被意外到大感惊异。 惟四个人都忍住好奇心,没有人出声插嘴,一律看着纪不妄,静静听他继续讲下去:「另外,我也由此方知,我朝历代皇帝死后,其后宫佳丽的处置之法。据说,有子嗣的妃嫔,若是儿子发展的不错,则能搬往他们的府邸居住,安享天伦之乐;即便儿子发展平平,她们也会被升为太妃,尽管没有政治地位,但衣食无忧是没问题的。而无子嗣的妃嫔,全部被送去慈宁花园颐养天年。由此可知,吸血蛾命案的死者,蔡太妃娘娘是有子嗣的。那么她的儿子是谁?她为何仍长居深宫,没搬去跟儿子一起住呢?」说到这里,他先盼顾一眼,再定视着元夫人问道:「嫂嫂!据闻宫中尚有一位殿下,排行第六,名讳上鸿下宇,现年22,此人从小体弱多病,性情孤清,您可曾耳闻?」 元夫人想了想,摇摇头,「你师兄的性情你們都很清楚,他公私分明,一丝不苟,从不在我面前提公事。更何况,朝堂之事向来凶险难测,你师兄避之惟恐不及,怎会让我涉入。至于宫里的人事,除非必要,否则他也不会对我论及。」 「妄儿!」纪虹道:「说来也真巧,就在今夜,蒙湘妃娘娘垂青,特意邀我进宫研讨刺绣工法。我不好推辞,为免日后进宫闹出笑话,我寻空向七公主稍作打探,得知皇上和这位鸿宇六殿下,虽然都是经由皇太后抚养长大,却都非嫡出。」 纪不妄一听,欣喜道:「我正为此苦恼,有请姑姑详细说明,畅尽胸中所知。」 纪虹道:「据悉,当今皇上的生母乃是怡嫔,本是侍候皇后的一名小宫女。有一日,外头下着蒙蒙细雨,这名小宫女受皇后之命,独自提着食盒赶往干清宫,盒里装着皇后亲手制作的「玫瑰香酥奶酪」,以及特选猪睪丸、鸭血、莲子,合着几味珍贵药材煲炖的「珍珠玛瑙如意汤」。由于此补汤得趁热喝,再加上天空飘着毛毛雨,所以打着伞的小宫女便抄近路,走入御花园角落边的「紫藤隧道」。不料,行至半途却见皇帝迎面而来,小宫女被意外到一时慌了手脚,一面急着收伞、一面赶着跪拜,一个不留神,她脚下一滑,不由「哎呦」一声叫了出来,手中食盒虽然没有打翻,但整个人扑到皇帝身上。小宫女霎时吓傻了,只管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任由娇小的身躯犹如僵固一般,静静地被皇帝搂着。两人四目交接,时间彷佛凝」 「对不住了,姑姑!」纪不妄打岔道:「您又不是说书的,怎讲起风花雪月呢?」 闻言,元夫人抿嘴笑着,小方说:「我觉得还不错听啊。小嫣!妳认为如何?」 小嫣说:「我好像在菅麸鄞赋的某本,读过姑姑所说的这段情节欸。」 「小嫣!妳说jian夫yin妇写的,我没听错吧?」纪不妄一脸惊讶。 「是啊!」小嫣很笃定地说:「如果京城的言情作家榜眼是菅麸鄞赋,那肯定不会有状元。此人超级火红,是七公主的头号偶像,每本都读到如数家珍呢。」 纪虹笑道:「妄儿!你会错意了。如同我最初听七公主提到这位作者的笔名时的反应,因搞混而吃了一惊。其实啊,菅麸鄞赋这四个字,乃是草菅人命的菅、麦麸的麸、鄞县的鄞、诗赋的赋。关于此人我一无所知,但七公主经常挂在嘴边,对于此人的文笔十分着迷。不过我刚才转述的内情,七公主并非摘自任何一本,而是亲耳听她堂兄东方离珏亲口说的。东方硕的家族在京城有许多产业,其中有一间百年老店,名为颜如玉黄金屋书坊,目前由东方铭的堂兄,东方离珏在经营。」 纪不妄道:「七公主为何要舍近求远,难道她宫里没有资深的太监或宫女吗?」 纪虹道:「七公主是皇太后的嫡生女,小时候住在坤宁宫,现在住在慈宁宫。虽说是一座独立的偏殿,但终究是皇太后的地盘。即便皇太后没下封口令,可后宫内侍本就严禁议论前朝旧事。七公主即使再好奇,也只能私底下进行她所谓的考古工作。虽曾向太皇太后请教,但每每得到的消息,往往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譬如一:现今皇太后曾诞下大皇子,却在三岁那年身染重疾,群医束手无策而夭折。譬如二:已故的萦太妃曾产下次皇子,却于五岁时摔了一跤而意外猝死。」 「外界多半羡慕后宫娘娘们的生活,茶来伸手、饭来张口,连洗澡都不用亲自动手。然而在这繁荣的背后,却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辛酸,不知埋葬了多少女人的青春和生命,甚至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晓得,可悲可叹啊!」纪不妄很是感槪,话锋一转,又说道:「关于这位鸿宇六殿下,我也有所耳闻,据说其生母乃是俪嫔,诞下六皇子之后身体便大不如前,无法恢复以往艳光照人的绝世姿容,反而一日比一日更加憔悴,面色枯黄缠绵病榻不到三年,未满18岁便香消玉殒。」 「妄儿!你今晚突然提到这位六殿下,莫非」 纪虹蹙着秀眉,眼光如炬定视着纪不妄,仿佛要把他看透一般。纪不妄笑了笑,一脸平和,不疾不徐地说:「姑姑!咱们虽然不想与后宫沾上半点关系,可人情世故却自个缠上来。如今咱们已经避不开,为了自求多福,有必要多下些功夫,了解得越多越透彻,对咱们即便没啥帮助,至少有利无害。拿现今吸血蛾命案的死者来说,这位蔡太妃的身份其实是樱太妃,先因失宠而遭人藐视,刻意不提封号。后因长期身居广寒宫,不是被人遗忘,就是根本不知道深宫内苑,还有一位与太皇太后同辈份的太妃。两人都曾经引领风sao,命运却是大不同。樱太妃经历大起大落的人生,晚年深居广寒宫,纵使不问世事,仍旧逃不过命运的捉弄,最后不得善终,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令人不胜唏嘘。姑且不论,此命案是否牵连到因果报应。咱们与其给予同情,不如稍尽棉薄之力,弄清楚事实真相,以慰亡灵。想当然耳,此事肯定不单纯,咱们首要之务得设法抽丝剥茧,理清隐藏在命案背后的来龙去脉。故而不妄有一事相求,今后有劳嫂嫂和姑姑,勉为其难,多多打听一下,有关后宫的陈年往事。接下来,有请姑姑继续分晓未讲完的故事。」 听到最后,在座众人一张张紧绷着神色的面孔,不约而同一起展颜笑开来。 「妄儿突然来上这么一手,倒让我想起以前住在「万国村」时,大家围在一起玩点兵兵的趣事。」纪虹笑着先朝元夫人看了一眼,再流盼着美目说道:「话说咱们这位七公主,为了满足好奇心,不惜以奖金做诱饵,让身边的下人在宫里到处偷偷打探消息。她东听一点、西听一些,拼凑不起来的,再找他堂兄询问,甚至缠着他提供一些陈年秘辛。而东方离珏的消息,则来自其在朝为官的父兄长辈们。关于俪嫔的事迹,七公主也曾槪略提及,内情和妄儿刚才所说的,大致上都吻合。我只有一点要补充,据悉俪嫔长得闭月羞花、美艳动人,乃是炎族人氏,是族长鲜阳长空的爱女,十三岁时被送进宫,十五岁生下皇子,皇帝对她极为宠爱,可惜红颜薄命。当时宫里流言四起,说俪嫔怀孕之后,身上就染上怪疾,差点殃及腹中胎儿」 「凑巧的是,」纪不妄接腔道:「俪嫔的情况有如怡嫔的翻版,相隔只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