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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没那么弱鸡。”言下之意,那群弱鸡根本伤不到他一根汗毛。

    苏芩拿开龚凌的手,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担心你么……”

    龚凌“哼哼”两声,“咱俩的信任呢?”

    姚伏城看着他俩的互动,思绪回到了十五年前那段最美好的时光。

    他仿佛看到一娇柔女子朝着他飞扑过来,紧紧抱住他,声如鸟儿婉转清脆,甜甜道:“伏城哥哥。”

    那双眸子里满是情意,令他深陷其中。

    姚伏城失神地喃喃道出了那女子的名,“翠儿……”

    呢喃细语飘散在空中,皆化作一声叹息。

    10、放过他人得宽心

    平日人烟稀少的孔梨村,今日蓦然来了一群人,好不热闹。那些从未见过如此声势的小童,纷纷从家里跑了出来,凑起热闹来着;大人见囚车已将那些凶神恶煞的大汉关起,已无危险,便也放任他们去了。

    苏芩和龚凌在队伍最后头,眼看官兵上头都要走远了,龚凌立马上前,拿出从家里顺来的家玺,示意道:“在下为镇国将军之侍卫,此番前来,便是查明此事,如今已将此等恶人捉拿,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那官兵领头原先一脸不耐,心想这人大胆,胆敢走在他一官吏身旁,却不想其身份非凡,脸色瞬间一变,鄙夷尽散,换上了谄媚的笑容。

    “这位……侍卫大人您且说,小的在。”

    龚凌并未理会此人方才上演的变脸秀,只淡淡道:“留他们一条命。”

    那领头面色为难,“这……怕是不妥。”这些人干了那么多坏事,还想他留他们一条狗命?

    龚凌自然知道这些官兵最爱将犯人处以死刑,抑或是乱棍打死,反正只是这世俗中一条不怎值钱的命,无人在乎。

    “此等jian人手握要事,若此时不留,怕是会让在下一直追查之事前功尽弃。”龚凌手背在身后。

    此番话他并未说错。

    姚伏城这些年来收集的证据,皆是这些大汉以身犯险收集而来的,未来若要扳倒姚獬,这些大汉将是不可或缺的关键。

    领头听闻,心知此等大人物追查的事儿都不会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因此不敢自作主张,便答应了龚凌。

    龚凌为防这些官兵正面一套,背后一套;此时答应他,转眼就把人砍了,他拿出姚伏城给他的钱袋,递给领头。里头足足有几千两,对这小地方的官兵而言,仍是一笔大数目。

    领头见了这些银两,面上越发地恭敬,连声保证好几次“会留这些人的命”。

    龚凌见事情差不多了,行礼后,便走回后头找苏芩去了。

    一旁的林子隐蔽着一男子,那男子面有不舍,却终是归于平静。此男子为躲在角落,等官兵离去后,方现身的姚伏城,他此刻将要前往他的家乡,辕城。

    此主意为龚凌出的。

    龚凌认为这辕城姚家即便挡了姑陵姚氏的官路,而惨遭暗算,也不至于落到此地步。

    皇帝并非昏庸无道之人,这辕城姚家一直为国劳心劳力,且毕恭毕敬,无逆反之举,即便真被姑陵姚氏所害,也顶多锒铛入狱,而非九族皆诛。

    因此,他猜想这辕城姚家恐怕掌握了什么关键,令皇帝都害怕,不敢冒然留之,以防无穷后患。

    姚伏城瞧着曾有福同享,有难同党的弟兄们远去了,便转身离去。他走到了那条河,看着澄澈的水面,轻声道:“翠儿,等我。”

    ——待我还家父清白之后,便来寻你,只求你给我机会好好弥补你。

    ——翠儿,伏城今生只爱你一人。

    “张姑娘可是好计谋。”苏芩和龚凌朝着正搀扶着被营救出来的张夫人的姗娘。

    此时的姗娘不像几日前那般畏首畏尾,反而泰然处之。

    “公子过奖。”

    龚凌笑了笑,“恐怕姑娘前来告诉我俩陈家之事,也是希望我们因好奇心作祟,前去查探,好救出令慈。”

    姗娘微垂头,低笑几声,“我母亲在我尚未及笄时,便不见踪影,父亲无论怎么找,都寻不到踪迹,最后相思成疾,成日卧病在床,寻得母亲便成了我心之所愿。”

    龚凌冷淡地看着她,“这难道不是令严自作自受?”他呵笑一声,“若是和陈家一样良心做人,又何以受人报复?”

    姗娘冷笑,“家父只是夺其财路,并未害命,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伤害家母?何况这地是我们的,我们怎么做,都是理当的。”

    龚凌只叹息一声,不予回应。看来这姗娘从未自我省思,仍是把一切错误怪在他人身上,虽说言之有理,但为人在世,还是得学着做人。

    方才不了解事情的苏芩此时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大抵理解了一部分。简单来说,就是姗娘她爹太抠门,被报复了,所以她娘被人抓去羞辱。

    可谁说断财路就不会害命了?

    苏芩不赞同地直视姗娘,“断人财路,你要人如何饱腹?”没钱能买吃的吗?不能。没得吃会怎样?饿死。

    最后还不是真害命了。

    姗娘闻言一愣,好像有些道理。

    她看了看身旁目光呆滞,神识早已紊乱的张夫人,眼中盈满心疼,“我母亲何其无辜。她不过是一后院妇人,未掌一权,那些人的事儿根本与她无关,可那群人却活生生把我母亲逼疯。”说到后面,语气略显激动,且带着哽咽。

    苏芩望进张夫人的眼里,觉得着实可怜。曾经一如花似玉的女子,如今成了一傀儡娃娃似的,全然听着他人的命令行事。

    龚凌垂着眸子,想起他那艳美绝俗的娘亲,若是他娘亲遭遇了和张夫人同样的不幸,他恐怕……

    思及此,他眼中闪过戾气。

    苏芩听着姗娘的话,额蹙心痛。她娘亲早逝,自三年前,她便深刻体会到无母的痛和孤寂,她很想念她娘。此时想着若是她娘被人侮辱,她就想狠揍那群大汉一顿,最好让他们进宫当太监去。

    令堂的,要玩,自己娶婆娘去慢慢玩!

    龚凌很快平复自己微微受影响的心绪,“总之,那些人此时也已受到缉捕了,姑娘也可放下仇恨。”

    姗娘扯了扯嘴角,“他们一日不死,我一日不放。”

    这番话让龚凌紧拧眉宇。这姗娘瞧着是一弱女子,没想到心思竟如此狠绝。

    苏芩瞧着姗娘那满是怨恨的双目,有些怔然,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女子。她恍然想起儿时她娘在她耳边常说的一句话——“所谓仇恨,即以自身幸福换取他人不幸。与其行如此吃力不讨好之事,不如放下仇恨,也放过自己。”

    苏芩温声道出了这句,又劝道:“姑娘,如今张夫人回来了,再去追究过多,张夫人也寻不回那个曾经美好的自己。你不如好生照顾她,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