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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野兽般的直觉。 待到今日,见了杨磊和二哥一模一样的伤处,哪怕所有人都认为这是意外,所有线索都证明这是意外,裴清衡就是觉得,这件事,恐怕是裴蓁蓁的手笔。 在他记忆里,她明明还是那个娇气任性,会为了一件衣裳一件首饰大发脾气的小姑娘,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这样周密,这样毒辣,简直叫人不寒而栗。 裴清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些事,就是要动手,也该有他们几个做哥哥来,她何必为了那杨磊脏了自己的手! 裴蓁蓁一点也在意裴清衡眉宇间的焦躁,好整以暇道:“我既然敢动手,那便不会叫人抓住把柄。” 裴清衡犹如困兽,原地转了两圈,烦躁道:“不许有下回了,你以后绝不能再做这样的事!” 裴蓁蓁忍不住冷笑一声:“你这是在管教我?” 他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 ‘裴蓁蓁,你够了!长姐温柔,不是你欺负人的理由,姜屿选了长姐正是应该,看看你这样子,满洛阳城还有哪家儿郎敢娶你?!’ 裴清衡将默默哭泣的裴舜英护在身后,一脸怒气地对十五岁的裴蓁蓁斥道。 那是他们的最后一面,那之后,裴清衡便和裴清渊一起上了战场,死在了那场战役中。 裴蓁蓁眼中的讽刺意味实在太浓厚,裴清衡恼道:“我是你哥哥!怎么不能管教你!” 裴蓁蓁嗤笑一声:“裴清衡,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她抬脚向前走,裴清衡一把抓住她的手要拦住她,裴蓁蓁却不想和他多说,冷着脸一转手腕,轻松躲开。 裴清衡另一只手就要按住她的肩,裴蓁蓁右脚后退,身体微微一侧,裴清衡的手便落了空。 两人拳脚相接,竟是又打了起来。 双手撑着裴清衡的肩膀翻身而起,裴蓁蓁屈膝在他后背一顶,裴清衡便身形不稳地向前踉跄两步,裴蓁蓁再踹在他的膝弯,裴清衡便半跪了下去。 他狼狈低头,露出后颈一颗红痣,裴蓁蓁看着,瞳孔微缩。 裴清衡站起身,拍了拍衣角的灰,转过头道:“裴蓁蓁,你要再这样我也不客气了!” 裴蓁蓁对他说什么已经不感兴趣,她抿着唇,突然上前,一把抓住裴清衡的衣襟,狠狠一撕。 “你干什么?!”裴清衡炸了,他生平头一遭被人撕了衣裳。 右肩暴露在空气中,肩后一块形状特殊的红色胎记盘踞在皮肤上,煞是显眼。 裴蓁蓁怔在原地,她缓缓放下手,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是他…” 他不早就死了吗?!他不是,和裴清渊一起,死在战场上了吗?! 裴清衡羞恼地拉着衣襟:“裴蓁蓁,你懂不懂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我是你哥哥你也不能这么干!” 裴蓁蓁微红着眼眶,狠狠看了裴清衡一眼,转身离开。 裴清衡讪讪收声,看着她的背影嘀咕道:“明明是你撕了我的衣裳,怎么你还哭上了…” 算了,先去把这一身换下来才是正经。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个月下楼扭伤了脚,本来以为是小伤,结果今天在校医院拍片发现骨裂,又圆润地滚回家打石膏养伤,今天更得很晚,小天使们见谅T^T感谢在2020-09-05 21:19:12~2020-09-07 22:53: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婠婠、白小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四章 裴清衡和裴清知兄弟自幼亲近, 一直是住在一个院子的。 这也是他们俩父亲裴元的希望,发妻亡后,裴元无心再娶, 膝下唯有这二子, 便希望两人能亲密无间,相互扶持。 裴清衡回来时,裴清知跪坐在正厅中,手中拆了方才送来的信默看。 听见脚步声, 他匆匆将信纸塞在桌上的书册中,抬起头。 “阿衡,你这是怎么了?”裴清知诧异地看着裴清衡破损的衣物, 站起身来。 方才回府的时候尚且还好好的呢。 裴清衡没好气地回答:“还不是裴蓁蓁这臭丫头!不知发的什么疯,好端端的撕了我衣裳!” “阿衡,蓁蓁年纪小,你便多让着她些许吧。”裴清知无奈。 裴清衡哼了一声:“她年纪可不小,不仅年纪,胆子也…” 他将后面的话又咽了下去, 杨磊的事, 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何况就算告诉三哥, 也不过是多一个人担心罢了。 裴清衡摆了摆手, 径自往内室去, 裴清知有些担心,便跟了上去。 风吹动书页,夹在书中的那张信纸露出几个字,青竹先生—— * 扔下裴清衡,走回瑶台院的裴蓁蓁捂住心口, 只觉得有无数道不同的声音在脑海里叫嚣,真是太荒谬了,怎么可能… 如果是他… 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是裴清衡?!她与裴清衡,分明是相看两相厌的!他不是该恨不得她死么! “女郎…”小侍女见她脸色难看,上前一步,小心问道。 裴蓁蓁哑声道:“没有我吩咐,谁也不许进我房中。” 她走进卧房,将房门合上,下一刻,终于无力地靠着门,缓缓坐了下去。 她双手抱膝,将头伏了下去,乌黑的长发散开,掩去所有表情。 深秋的风带着浓重的寒意,裴蓁蓁牵着小小的平安,行在荒芜的旷野。 脚下是泛黄的枯草,远远能看见山脉深浅不一的轮廓,这片草地仿佛漫无边际,怎么也走不到头。 停住脚步,裴蓁蓁回过头:“你还要跟着我们多久。” 男人左眼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是刀伤,刀口很深,因此也毁了他的左眼。 下巴上是青色的胡茬,头发随意地束在脑后,他像个落拓潦倒的游侠。 “好歹我之前也救了你们,也不用这么冷漠吧。”男人嘴里叼着草叶,散漫地笑着。 “我母子二人身无长物,没什么值得你图谋的。”裴蓁蓁冷声道,面上疤痕狰狞,这副样子,也不必担心被人图谋美色。 男人失笑:“何必对我这么防备,看方向,你们是要北上对吧?既然同路,那咱们一道,我也能保护你们一二。” 裴蓁蓁戒备地看向他,并不把他的话当真,这乱世之中,最不可靠的,便是人心。 “你不是也说了,你们并无什么值得我图谋的。”男人仅剩的一只眼中透出复杂,语气却还是那般随意,未曾叫裴蓁蓁察觉。“不过是顺路罢了。” 裴蓁蓁回过头,也不知信了没有:“随你。” 或许是她多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