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2

    算轻松,不用像父兄们得全副披挂着挺一整天。寅时二刻从睡梦中醒转,他美滋滋地用起早膳,饮过屠苏酒,食过甜蜜蜜的胶牙饧,跟着庆元帝去太庙拜过列祖列宗,今日的任务便算是完成了,只需熬到晚上的宴席大吃特吃一通。

        夜色降临,宫城中红烛高燃,彩灯高悬,辉映得楼阁殿宇恍如琼楼玉宇。上千人参与的傩仪之舞拉开了庆典的序幕,歌舞百戏等助兴节目在宴会中穿插。宴春殿内,庆元帝端坐正中,何皇后坐在他左侧的席位上,招手将安阳长公主的女儿嘉和县主崔桐唤到身边说话。

        “几日未见,阿桐长高了不少。”何皇后摩挲着崔桐的手说。嘉和县主崔桐是个拥有圆圆脸蛋和一双浓眉的俏丽姑娘,美中不足的是肤色与她的胞兄崔孝翊一样略有些黑。

        崔桐左右张望,白玉耳环上坠着的金绿猫眼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的:“舅母,太子哥哥呢?”皇子席的第一个座位赫然是空着的,

        庆元帝艰难地将目光从近处舞女盈盈一握的腰肢上移开:“老三去哪了?”

        太子妃庄嫣忙起身答话:“回禀父皇,太子适才不小心碰翻酒杯污了衣裳,去侧殿更衣了。”她月份大了,站起来颇为艰难,宫女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后腰。

        “这孩子,快坐下,你身子要紧。”何皇后嗔道,又对崔桐说,“好孩子,舅母不拘着你了,去找你表妹玩吧。”

        落座后,庄嫣回身低声对从娘家带进宫的丫环采桑说:“你去侧殿看看,太子更个衣怎么要这么久。”

        采桑领命去了,回来时满脸的菜色:“娘娘,钱女官正在伺候太子殿下……”

        太子妃庄嫣握紧了手中的帕子,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那个贱人。”

        皇女们的席位上,崔桐被人安排着坐在十公主唐烟旁边,两个小姑娘叽叽喳喳地凑在一起说话,不知有那句不对付了,唐烟突然对着崔桐做了个鬼脸,崔桐气得锤她肩膀,唐烟立刻反击回去,二人闹成一团。

        “桐儿,别胡闹。”安阳长公主知道自家女儿的脾气,一直留心着这边,见状连忙喝止。

        殿阁正中,暗香浮动,一队队由宫内教坊司精心□□出来的女乐尽情展示着婉转的歌喉与翩跹的舞姿,唐煜饶有兴致地观看着,都没顾得上吃菜,许久未见过这样热闹的场面了。上一世的每场宫中宴会,他都得抖擞起精神来在父皇面前努力表现,顾不上听曲观舞,去藩地后倒是有闲暇,却没这个条件,落魄亲王的府邸如何能与洛京皇城相比。

        与他隔了个位子的七皇子唐煌举起鸳鸯白玉莲瓣酒杯,不知第多少次地示意身后的内侍倒酒。捧着鎏金长颈执壶的内侍为难地说:“七殿下,娘娘嘱咐我说不让您多喝的。”,

     上元邀约

        “这金茎露喝起来跟蜜水似的,多喝几杯也无妨。我就再喝一杯,就一杯。”唐煌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央求着。

        堂堂皇子说到这份上了,太监便依了唐煌的意思将酒杯倒满。唐煌一扬脖子,一饮而尽,末了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

        小酒鬼啊,唐煜感慨着。

        “唉,喝得太快,还没尝出滋味来呢。”唐煌喝完不认账了,状似沮丧地摇了摇头,“得再来一杯。”

        蓝衣太监的嘴唇抖动了两下,又给他倒了半杯。

        唐煌喝完再度伸手要酒,这次连理由都懒得想了。太监说什么都不肯替他倒,唐煌干脆上手去抢太监手里的酒壶。太监不肯给唐煌酒壶,又不敢使力气拉扯皇子,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七弟,被父皇看见不好。”老好人唐烁劝道。

        唐煌暂停了手里的动作,狡黠地笑着:“大节下的,父皇心情好着呢,我就算今晚喝醉了也无妨。”

        侍酒太监欲哭无泪,您是没事,皇后娘娘却不会饶过我啊。

        唐煜想了想,招手示意姜德善靠近,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工夫,姜德善取来了一个小巧的乌银梅花酒壶。

        绕过仍在试图劝说什么的唐烁,唐煜右手拿着酒壶,左手拍了唐煌肩膀一下:“来来来,七弟,别跟底下人闹了,咱们兄弟喝一钟,共贺佳节。”

        唐煜不等唐煌答应就取过酒杯倒满,唐煌犹豫片刻,松开揪着太监衣领的手接过兄长递来的杯子。

        “五殿下。”还未劝服七皇子这个小祖宗呢,五皇子又冒出来了,蓝衣太监头都大了一圈。

        唐煜与唐煌碰了个杯,然后就将酒杯放到唇边装样子。唐煌没留意哥哥的动作,一仰头,又是一饮而尽。

        “咳咳咳。”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唐煜惨叫道,“怎么是椒柏酒。”椒柏酒,顾名思义,由上等佳酿掺着侧柏叶和川椒制成,与屠苏酒一样是正月里的时令酒,取的是福寿绵延之意,可惜味道不敢恭维。

        “正值佳节,此酒方是应景。”唐煜微微一笑说。

        “水,快给我水。”唐煌急急忙忙地唤人拿清水来漱口,想要冲掉嘴里那股可怕的味道。他最讨厌川椒,平日里都不让御膳房放到膳食中的

        …………

        唐煜憋着笑走到唐煌身边,帮他拍背顺气,还亲自从食案上的白釉瓜棱壶里倒了杯酪浆给他:“清水压不住椒粒的味道,喝点酸的吧。”

        “小孩子才喝这个。”唐煌嘟囔道,俊美的小脸皱成一团。嘴上是这么说,当雪白的酪浆滑入喉咙,他的眉毛即刻舒展开来。

        唐煜端起兄长的架势教训他:“饮酒应适度,你才多大,就如此贪杯。有本事你去母后面前喝,难为底下人做什么。”

        唐煌气鼓鼓地瞪着唐煜,他生辰在秋天,才满十一岁不久,似孩童又似少年,生得唇红齿白,容貌依稀能看出日后的俊美风流之态,眼下只能说是个长得漂亮的孩子。唐煜一时手痒,戳了他鼓起的腮帮子一下。

        “五哥!”唐煌的右手蠢蠢欲动,很想给他哥哥来一下子。

        在弟弟炸毛前,唐煜及时地溜回了自己的座位,优哉地坐下吃菜。嗯,这味八宝鸡羹很是鲜美,清炖羊rou滋味浓厚且毫无膻味。

        宫中大宴,各项菜品均由御膳房提前备好,其中样子货居多。冬日更是不堪,从御膳房到宴春殿且得走一段路,煎炒类的菜品送过来就是半温的了,个别上面还凝结着一层白生生的油花,看着就让人倒胃口。不过汤炖类菜品容器下面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