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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保温的木炭,倒不怕走了味,唐煜就专挑这类菜品吃。

        太子唐烽终于从侧殿更衣归来,坐到了唐煜右手边。

        “殿下,我替您斟酒。”一个娇柔的声音说。

        这声音有点耳熟啊,唐煜扭头看去,赫然是他先前在体元殿书房见过的那位戴着南珠手串的小嫂子,今夜她穿了一身鲜亮的银红宫装,格外的妩媚动人。再看正牌嫂子,太子妃庄嫣端着温柔贤淑的正室脸注视着他们这边,只是嘴角的那一抹笑唐煜怎么看怎么觉得渗人。

        小嫂子是在示威?唐煜的头来回摆动。啊,小嫂子这离皇兄也太近了吧,胸脯都快贴上去了。噫,大嫂子开始低头揉肚子了。

        或许是唐煜这两次扭头的动作做的太明显,唐烽的脸僵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对唐煜说:“我想去给父皇母后和诸位妃母敬一轮酒,五弟你去吗?”

        “好啊。”唐煜收回看好戏的眼神,错后唐烽一步来到庆元帝席位前。见两个儿子来了,庆元帝恋恋不舍地移开流连在女伎腰肢处的目光。

        唐煜执壶,唐烽斟酒。唐烽双手捧着赤金嵌宝的酒爵,将其举到胸前:“祝父皇万寿无疆,祝我大周江山永固。”

        “好好好。”庆元帝摸着胡子乐呵呵地说。

        唐烽又向何皇后敬酒,然后又要敬凌贤妃等几位妃母,庆元帝拦住了他:“你带着老五去你安阳姑母那边敬一圈吧。”

        “是。”唐烽和唐煜二人依言而行。

        凌贤妃低垂眉眼,轻啜一口杯中的果酒,毫无血色的脸颊染上一抹病态的晕红。

        酒至半酣,趁着殿阁正中表演的两队舞女拖着长长的水袖退去,下一波伶人尚未上场的空当,宫妃席位的后半截站起了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说要为庆元帝献舞一支。

        庆元帝答应了,这个头一开就没完了。年轻的宫妃们个个精神抖擞,发髻上插戴的珠翠金玉似乎也晶亮了几分,她们各出奇招,弹琴的弹琴,献舞的献舞,将宫内教坊司精心筹备的节目的声势都盖了过去。

        场地中央,伴着卫宝林呜咽的笛声,庆元帝的新宠简才人挥笔泼墨,顷刻间一首七言诗呈现于雪浪纸上,宫女取过诗作呈给庆元帝,庆元帝诵读一遍,大加赞赏,亲自为简才人斟了一杯酒,又从自己的席上挑了两道菜一并赏与她。

        简才人是个细眉细目的漂亮姑娘,一张俏脸飞红。她的好姐妹卫宝林面上工夫修炼得不到家,隐隐露出哀戚之色。坐于庆元帝身侧的何皇后将这一幕尽收眼中,眉毛都未动一下。她下首的凌贤妃才从病床上爬起来,面上犹带病容,正与同样病歪歪的夏淑妃说话。

        皇子席位上,太子唐烽向唐煜打趣道:“五弟,兄弟里你最长于诗才,不来一首?”

        唐煜懒洋洋地说:“我足有半年未作诗了,让我上去写说不定还不如这位才人娘娘。”虽然他很怀疑诗是这位才人的娘家找人捉刀写的。

        至于说诗才,就算连着上辈子,众兄弟间他也不是最擅长这个的。唐煜不禁侧目瞥向喝到有些迷糊的唐煌。

        唐煌往常被何皇后管着没什么机会喝酒,能管住他的两位兄长离席后,他立刻夺了六哥唐烁食案上的酒壶自斟自饮,敞开怀喝了一通,之后就喝到上头了。亲爹正与爱妾温情脉脉地对视呢,唐煌突然喝起彩来:“好诗,好诗,当浮一大白。”

        兄弟无不侧目,太子唐烽扶着额头,吩咐左右说:“都没长眼睛吗,赶紧给七弟上醒酒汤。”

        唐煜在边上偷笑,七弟不愧还是他们兄弟间第一怜香惜玉之人。

        夜色已深,乳母怀中的十八公主哈欠连天,频频惹来生母韩婕妤担忧的目光。见此情状,何皇后对庆元帝轻声道:“孩子们年纪还小,撑不了太晚,让他们先回去休息吧。”

        韩婕妤投来感激的一瞥。

        庆元帝点了点头,命人撤去残席。

        紫宸殿总管吴质跪请庆元帝移驾万景楼。牵着何皇后的手,庆元帝带领众人一步步登上高台。百余架烟花依次点燃,转瞬间,火树银花布满天空,漫天星辰暗淡,让位于人间霓裳盛景。炮仗声不绝于耳,殿堂前张挂的花灯在噼啪的响声中摇曳着——宫中规矩,除夕之夜起就开始赏花灯。

        “今年的焰火倒罢了,灯扎得却不好,内府局办差一年比一年疏忽了。”江德妃点评道,夏贤妃淡淡地说:“现在不过是‘试赏’,顶好的都留在后头呢,你等正月十五再看。”

        “说起花灯,去年慈恩寺前的鳌山百姓无人不称颂,都说是是皇恩浩荡。”安阳长公主拍掌笑说。

        慈恩寺乃庆元帝为早逝的生母祈福所建的佛寺,去年上元节时分,山门附近立起了一座出自宫廷巧匠之手的“鳌山”。

        听着meimei的恭维,庆元帝得意地捋了捋胡须:“与民同乐而已。”

        “母亲去年带我出去玩来着,洛京街上可漂亮了呢。”嘉和县主崔桐叽叽喳喳地将看过的景致讲给鲜有出宫机会的唐烟听,不无炫耀的意思。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呢。”唐烟羡慕地说。

        我活了两辈子也没有见过呢,唐煜在心里说。

        若论节庆景致的华丽恢弘,必是宫中第一,可在禁苑赏玩免不了为各种规矩束缚,不如市井之中热闹自在。上一世他出宫建府后年年到宫中领宴,从未在上元节这日到洛京街上游玩过。

        唐煜顺着唐烟的话问了表妹崔桐几句。见有人捧场,崔桐说得更欢快了。

        安阳长公主想起心中的盘算,笑着对唐煜说:“煜儿,你是想上元节的时候出宫转转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已补全,

     行前准备

        唐煜愣了愣,不明白安阳长公主此话的用意,含糊地回应道:“表妹说得有趣,谁听了都得心动。”并未明言他想不想出宫。

        “那十五的时候去姑母府上做客,再看看洛京城的夜景,你可愿意?”安阳长公主笑眯眯地问道。

        唐煜愈发摸不着头脑,平白无故地姑母为何要邀他出去,总不会是因为他在崇文馆组团揍了崔孝翊一顿,所以想把我叫到公主府里替儿子报仇吧。这个想法才冒出来,唐煜自己都觉得好笑,与她那对不会看人眼色的儿女不同,安阳姑母为人圆滑,擅长揣摩他人心意,是父皇众位姐妹间的第一得意之人,断做不出如此鲁莽的的举